他觉得这很不堪。
所以他想问时叙,后悔带他回来了吗?
时叙一口气梗在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脾气一向是很好的,这一秒,也没忍住有些失望。
他语调硬邦邦:“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说完,推门进去,没理会站在身后的谢然,谢然愣一下,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时叙想说的话其实很简单:我想带谁回家是我的事,要你管?
时叙在说没有后悔。
谢然站在光线明暗的交汇处,垂下眼,忽的勾一下唇角。
他看到桌上蛋糕与蜡烛,这是他的第一个生日,新奇又离谱,竟让他同时感受到了死亡与重生的滋味。
*
再之后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谢安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所有人都没想过这件事还有后续,谢然也想不到。
他之所以在谢家那么多年相安无事,当年不是因为谢女士动了恻隐之心。
家丑不可外扬,谢女士平生最怕她的父亲,她的一切粉饰太平,都是为了避免这件事被甩到谢先生脸上。
因此,谢然知道谢女士疯,也知道她心有顾忌,她怕事情闹大。
即使没顾忌,谢然其实也不怕。
他只是想不到,谢女士喜欢游戏花丛的真爱会忽然结婚,她真疯了。
谢安回家哭闹,正撞上枪口,他在外背着私生子名头,天天被人看不起,现在连从小更看不起的哥哥都压自己一头,谢安回家就疯批了。
谢女士妆发散乱的走出来,和他哭成一团,她很难过,真爱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她却阻止不了。
谢安从此就是她的全部了。
听说谢安在外受了委屈,谢女士受不了,立刻开始查,顺藤摸瓜摸到了学校,知道谢然,知道时叙。
她恨意滔天,想要发泄什么,于是对学校施压,让学校开除这两个学生,理由是人品不好。
她忘记了这是她亲儿子。
学校原本不吃这一套,不说无缘无故开除时叙谢然,就是学生真犯了什么错,也是要讲究证据再进行处理的。
奈何对面是谢家,还是个疯批,学校扛了一段时间,也有点顶不住了。
他们先是试探的找到时叙:“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能处理吗?需要学校帮忙吗?”
时叙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学校看他一个半大少年,就有点心软,到嘴边的话有点说不下去,只摇摇头。
然后又找到谢然。
单从人们的印象来说,谢然其实比时叙不好惹。
时叙做事讲究和气,谢然不,少年人很凶,眉目冷冽,对人不冷不热的,很容易让人心里犯怵。
比起干净温柔的时叙,对学校来说,显然是谢然的抗压能力强一些。
说的也就更直白一些:“能不能回去劝劝她,有些事,让我们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