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步。。。。。。走,一二,一二。。。。。。”
“向左。。。。。。转。”
“立。。。。。。定。”
五月十八。
大曌京城,皇宫后面的万岁山军营,一队队新军在小旗班长们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中列队操练。前进,立定,左转,右转,短短几天,因为王战的方法得当、简单明了,新军战士已经初具令行禁止的雏形。
心情大好的王战在校阅台侧面,手里拿着一卷纸,身边是一小队侍卫,附近还有两件蒙着红布的东西。
一件是在桌案上,桌案上面有一件长条形的东西,比桌子还要长出不少;另一件,只要是见过红夷大炮的人,隔着红布也能认出来,这是一门大炮。大炮旁边地上的木箱里还有两个类似于弗朗机子铳的东西,但是又和以前的子铳不太一样,没有子铳侧面的提梁,却在子铳铳底的侧面位置带个把手。
皇帝和两件东西面前还站着一大群工匠,看年岁普遍在中年以上,颇有一些须发斑白的。共同点就是衣衫陈旧、含胸驼背、神情畏缩,根本不敢抬眼看皇帝,眼神只在两件东西上来去。
王战的好心情不仅来自于自己的木头枪炮将要化成钢铁战神,也来自于收到的宁远奏疏。
奏疏中的临战方略令王战欣慰。
王战不十分确定,恍惚记得,彼世史书上,五月二十六,也就是八天后袁崇焕才再次上疏:“。。。。。。若锦失。。。。。。即及关门,彼时,罄天下之力与之争于关前,何如及今与之决于宁锦?臣意责令三屯总兵孙祖寿于蓟镇挑选马步精兵一万五千。。。。。。”
请求调孙祖寿和满桂、尤世禄前来宁锦,且是“满、孙二帅直则为前后,横则为左右,总兵尤世禄为前锋,臣自行劲后”,基本是听凭满桂等人自行决断,没有形成统筹部署、没有形成合力。
而最终的事实也是满桂并未率军去宁远汇合,而是直奔锦州,结果前进到笊篱山就遇上了莽古尔泰、济尔哈朗等人的后金运粮部队,一番苦战之后,只能杀出重围折返宁远,无力接近锦州。
王战现在看到的奏疏却在不失稳妥的基础上积极了一些,虽不多,却是积极的改变,算是与时空惯性、历史惯性扳手腕的一小点点惊喜。
王战本来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些勉强可以称为工业人才的匠人,现在就是自己唯一能够指望的。要为自己的新军准备装备,走出工业化的第一步,这些工匠就是自己的指望、大曌的希望。
王战更知道,华夏人的勤劳和智慧被激发起来之后会有怎样改天换地的伟力。
小小惊喜之下,看着短短几天就初具雏形的新军,看着自己的头脑和手艺造就的仿真木制铳炮,看着眼前的工匠们,心情自然是愈发舒畅。即使是面前的工匠神情畏缩,王战也不觉得失望,只觉得一切有望。
王战很清楚,自己的那些工科知识,盖大楼造堡垒没问题,距离实际指导钢铁业、化工业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其实自己看的书九成都是纯粹工科以外的。自己指点个方向可以,具体落实到生产上,还要靠这些大匠一步步的实干,一点点的从现象中总结经验、规律,再改进,再总结,如此螺旋式上升,然后才可能取得生产成果。最终,这些大匠才是实干兴邦的人,才是实现自己理想希望的人,准确的说,至少是其中之一。
“今日朕与诸位大匠所说,皆属机密,朕欲让诸位大匠所制之物,皆属军国重器,所以诸位大匠一定要记得保密,今日之事,虽父母妻子不得与闻。事成之后,皆有重赏。但若有只言片语流传于外间,一经查实,立斩,父母妻子皆有牢狱之灾。”
王战收拾心情,换上严肃的表情,先对所有人进行一番安全保密教育。
在王战看来,技术机密,如何保守都不为过,任何时代都是如此。自己训练出的亲军侍卫没什么,他们这些天天天都要背诵“杀敌保民铁律八大斩”,生怕背不下来罚俸罚伙食,其中“泄露军机者斩”让他们已经有了保密意识,这些工匠可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