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崔令宜唇角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垂下的眼敛掩去眸中的那抹嘲讽。
赵老夫人能有这般反应,看来赵耀祖的失踪是那边背着她搞的小动作。
得知耀哥儿失踪消息的侯夫人已然惊慌失措到了极点,她双手合十,不断的呢喃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耀哥儿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崔令宜上前,搀扶着侯夫人,温声细语道:“媳妇已经命婆子在府中各处去寻了,再寻不到……”
她顿了一下,看着赵老夫人,语气略为担忧:“也只能报官了。”
“毕竟,能够悄无声息的在侯府将人掳走,已经不是咱们能对付的了。”
侯夫人已经慌的六神无主,眼下见崔令宜主张报官,忙不迭的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是是,报官,得报官。”
这个蠢妇!
赵老夫人眼皮狠狠一跳,手微微攥紧了帕子:“不可!”
许是察觉自己的反应过激,赵老夫人找补道:“贸然报官,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赵元启从叶姨娘处赶来时,正好听见了她们的对话,霎时明白赵老夫人的担忧,替赵老夫人打着掩护道:“三娘,如今耀哥儿下落未明,我也认为此事不宜声张。”
“万一真有歹徒,那歹徒又得知我们报官的消息,只怕耀哥儿是要有生命之危的,还是再想想旁的法子罢。”
崔令宜看了看赵老夫人,又看了看赵元启,见他们执意不肯报官,只得拧着眉头看向门外:“也不知耀哥儿渴了饿了没,有没有在担惊受怕。”
见崔令宜如此的记挂赵耀祖,赵元启有些微微一愣,心中略感微妙。
看来,她对耀哥儿颇为上心。
不知为何,赵元启心里难得升起了一丝对崔令宜的愧疚。
他当初将人娶进门,一则,是祖母以命相逼,说那是他已故祖父为他定下的亲事,不可违背。
二则,他需要一位妻子来替他遮掩他那不能为人知的癖好。
故,将崔氏娶了进门,却叫人守活寡至今。
是他对不住崔氏。
“行了。”
赵老夫人有话要交代赵元启,有意将人都遣开:“都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你们都去别处看看、找找,或许耀哥儿只是贪玩,自己躲了起来呢?”
她特意交待崔令宜:“令宜啊,你去耀哥儿的小院看看,看他回了没,有没有磕着碰着,受了惊吓,得好生陪着点。”
“孩子啊,都是通透的,谁对他好,他心里有数儿。”
赵老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崔令宜都心知肚明,仍是温顺应下:“孙媳明白的,祖母放心便是。”
尽管面带急色,崔令宜仍是温婉端庄的与赵老夫人告退,唯有那略快的步伐才能隐隐透露出了她的着急不安。
赵老夫人凝视着崔令宜的背影,点了点头:“令宜如今对耀哥儿上了心,这是好事。”
提及赵耀祖,赵元启眉头微皱,对于这个强行来的儿子,不甚那么上心。
不过,总归是自己的血脉,亦是能堵住他祖母时常挂在嘴边传宗接代的人,赵元启便问了一句:“祖母,耀哥儿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