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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听到突如其来的玩笑,她面露难色,低头哧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扭头向庭院走去。

她故意岔开话题:“你还记得朱自清写的《荷塘月色》的文章吧?”

“记得啊, 朱老先生可真浪漫呢,大晚上来听荷花唱歌啊!白天荷花被人吓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晚上才能听到荷花说话呢,以前我画荷花的时候有这种感觉。”提到荷花,他兴致勃勃地侃起来。

她被他侃得饶有诗意地谈下去道:“是嘛?看来朱老先生真是诗情画意的人呢!我记得朱老文章里提到《采莲赋》,这里描写可真是醉人,恐怕写赋的人萧绎嫉妒汝南王的福气了。”

孙蒽黎轻拍额头,似乎想起什么,“萧绎就是写《采莲赋》那个文人啊?写的是什么我忘了,反正写得很有脂粉味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皇宫里的文人吧?”

“他不只是文人,还是皇帝啊,梁朝最后一个皇帝,这个皇帝很特殊呢!”他们经过庭院,路经身旁的芭蕉叶,于澜顺手纠了一下硕大而支肥的叶子,像弹弓似的翘起来,此刻又转脸对他继续道:“他是个独眼皇帝,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啊。”

“哦,我就记得一句‘妖童媛女,荡舟心许’”,他正思吟着,于澜顺口悠悠地接了几句,语调极富有音乐性的浪漫:“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荐。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泛柏舟而容与,歌采莲于江渚。歌曰: “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哈哈,读了这么多的赋,就数这个有意境呢!”

孙蒽黎似乎听得耳熟,突然回忆很多年以前他随老师吟诵《采莲赋》的语调多么熟悉!于澜见他靠着廊院的朱红色的漆木柱,在风中微闭着眼睛,像是品味什么。她上去伸出食指逗弄他的鼻子,他感觉鼻尖上很痒,睁开眼睛见她嘻嘻笑着,于澜像探险似的好奇问他:“刚才想什么呢?”

他把她揽在怀,一脸遐想的神情充满奇趣:“你刚才念的《采莲赋》我现在明白了,以前我是不懂,以为文人随意卖弄*,所以便觉得俗。现在听起来,虽然俗,但毕竟是很美好的事情。想想漂亮的少年和美貌的少女,两个人心心相印各坐自己的船采莲。船头来回转的时候,还不忘交杯不时递笑着把爱情传。桨板忽然轻摇水草,紧绊着船微动浮萍才分开。少女窈窕的身材,白绸衫儿束细腰与少年情意绵绵难分割,恋恋不舍把头回。笑的时候撩水欢畅,又怕水珠溅身弄湿衣,忽然船儿斜,便急忙收起绫罗裙,一副率真而又不失优雅的娇态确实让人少年着迷,哎呀,莫说是少年了,连汝南王都痴啊!真是人世间少有罕见的极美的女子。”

听着他想象着描述,感觉他的心早飞到几千年前的莲花池,仿佛看到了理想的女孩,心里不免有酸,拍了一下他的胸脯故意嗔道:“那你怎么不去找她啊?”孙蒽黎似乎听到了她的醋意,会心哧哧一笑,摸着她的头:“看你想哪去了,如果倒回千年前这里,我也希望你在船上采莲,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 咱们没早一步,也没晚一步,刚巧我就在池边遇见你,到时候我没什么话可讲,只有轻轻问你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于澜被他逗得咯咯笑:“你真会想呢!别的不学好,尽学汝南王的*。”

“嘿嘿,我就等你偷嫁过来呢!”于澜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嘴角浮着坏坏的笑,有种*不羁的意味,其实她很喜欢他的温柔夹杂着*的气度。

她没有回答,低头趴在他的胸前,她的脸早已羞颜敞开,躲到他的下巴像躲到荷叶之下,宛如低面深藏碧伞之中。他摸着她的脸,将她的头抬起来,发现她的眼睛似乎在逃避,不敢看他,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嘴唇,她闭眼接着他的吻享受这一瞬间幸福的快乐。

过了一会儿,风渐渐大起来,芭蕉叶像蒲扇一样被风不停地呼扇呼扇地拍响。天气阴沉下来,原先和煦温暖的阳光悄悄隐退云层幕后。

面对突如其来的气温骤降,孙蒽黎望着天空道:“我看要变天了,咱们得回去。”说着他拉着于澜的手随院里的游人一起走出去。

“我刚才翻看手机天气预报,说是兰桡有雪呢!”

“真的?”

“可不是吗?这天气说变就变,真扫兴。。。”

他们俩后面一对年轻夫妇的议论,于澜和孙蒽黎都听到了,于澜仓促而放慢脚步道:“我们一定要回去吗?好不容易来一趟。。。”于澜望着孙蒽黎,有点恋恋不舍。

他揽着她的肩,孩子似的安慰道:“以后有机会来,这次一定要回去,万一下大雪,交通出意外回不去怎么办啊?”

“哦,也是,”她放下任性很听话地点点头。

汽车站人潮汹涌,人声鼎沸般的不知道寻找什么。一排排巴士里仍然没有人上来,售票厅停止售票,人们叫骂一片,人群乱成一团。孙蒽黎紧拽于澜的手,生怕被人挤散。

这时候广播放出浑浊而刺耳嘈杂的声音:“尊敬的广大旅客,据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道路被封,为了旅客的安全,特意取消今日发车,望广大旅客谅解,谢谢。”

这下人们开始嚷嚷,撒布一片抱怨声,他们随人群进候车室找个坐的地方坐下来。

“什么时候发车啊?”于澜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眼睛朝楼梯外面看,黑压压的脑袋像蚂蚁一样在成堆成堆的人群里挤着穿过,看着眼晕,便皱起眉头。

“不知道啊,广播里没说。” 孙蒽黎东张西望看看周围,空气里弥漫着焦躁和无奈。

“今晚一定要呆在这里吗?”于澜顿时焦躁不安。

“关键这发车什么时候开还不知道,等确定了咱们找个宾馆住一夜明天就走,”他一直冷静,不让让她看到自己慌乱的表情,其实内心很迷茫。

“尊敬的广大旅客,据消息来报,现在已经下雪,气温突然下降,今夜降到零下一度,望广大旅客注意保暖,具体发车时间有待通知,谢谢。”播报结束后,整个候车室里轰然炸开了,人们都在喧闹议论纷纷不知道该怎么办。传染病似的场景让于澜很害怕,便转脸问坐在她身边的孙蒽黎:“看来我们今晚一定呆在这里吗?”

孙蒽黎点头道:“恐怕只有这样,我先试给刀力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接到。”说完拨打手机打过去接听。

芸镇信号一直很差,常常接收不到信号,给他们三人之间联络很不方便。之前孙蒽黎去芸镇发现当地老百姓从来不用手机,当然安装电话是很少的,如果真能拨通到芸镇,还真是幸运。像于澜去芸镇之前,老师拨通好几次电话才拨通的。

“电话打不通,这下刀力一定着急了,”孙蒽黎的神情微微露出不安,幽叹一口气。

于澜稳定情绪,眼看窗外黑蓝的天空飘着雪花簌簌飘落,心想明天也许不下了。

“刀力不会担心咱们,他很相信你,会带我回家,说不定现在还在李大爷那里学戏呢。”于澜说“回家”指的是芸镇那里属于他们三人的家。

她信任看着他,他很感激地理了一下她的凌乱的刘海,坚强乐观的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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