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子没在你旁边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对方又吼道。
对方又咳嗽起来,听声音咳嗽得还挺厉害的,义男心想。
“老头儿,喀喀……你了不起呀,喀喀……”
这时,义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急忙朝桌子周围看了看,看到紧靠桌子后面放着的大桶里有一个称豆子用的小台秤。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把台秤顶在头上,把电线拉到尽可能的长度,走出了店门。
木田吃惊地看着他。按照义男的示意,他帮他把电话机从桌子上拿下来,把电话线也从墙上摘了下来,这样义男就可以带着电话走到豆腐店的冷藏柜的旁边了。
小台秤是塑料制的,形状像个小桶。这个东西顶在义男快要秃顶的脑袋上,引得过往的行人忍不住发笑。
“老大爷,你生气了吧?”
“我不想生气,我只有一个请求,你只要让我知道鞠子还活着就行了。”
机械的怒骂声传进义男的耳朵里:“鞠子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懂吗?”
义男镇静地慢慢说道:“我是鞠子的亲人,鞠子的事儿我怎么不能管。”
“我说不能管就是不能管。你只能按我说的做,我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还不明白!老糊涂了吧!”
路上经过的人看到顶着塑料桶打电话的义男,都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议论着:
“真可怜,有毛病了吧?”
“老大爷,您没事儿吧?”
义男又听到机械的嘲笑声。
“你是呆得不耐烦了吧。老头儿。”
电话断了。义男看着手里的话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他朝木田转过身去。
“挂了?”木田问。
“您这是干嘛?”木田抱着电话机走近义男,指着义男头上的塑料桶又问道,“是那个家伙叫你这么做的?”
“不是。”
屋里的铃声响了,义男把电话听筒交给木田急忙进客厅去了。是和隔壁直通的对讲机在响。
“有马先生,您在吗?”是隔壁的刑警在呼他。
“是我,都录下来了吗?”
“我们正在周围搜查,您就呆在店里别动。那家伙可能就在附近。”
放下对讲机,义男对木田说:“我也这么想。”
“你在说什么?”木田问。
“我是说,那家伙就在附近。我觉得他是一边看着店里一边打电话的。他用的是手机,是可以办得到的。”
“可不是嘛。”木田点点头,好像突然明白了似地问道,“所以你才顶着那个秤出去的?”
“是啊。我想那家伙看见我这样子一定会笑的。”
“结果怎么样?”
“他说他知道我要干什么,然后就使劲儿咳嗽。听声音他的咳嗽不像是装出来的。”义男接着说,“他咳嗽了好几次,看样子是真感冒了,出来一受风就咳嗽。所以我觉得那家伙就是站在街边上打的电话。”
木田听了义男的话,不由得转头向街上看去,目光中带着恐惧和愤怒。这时,义男悄悄用手擦了擦眼睛。
鞠子已经死了——义男心里想。
现在看来,鞠子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虽然刑警们曾说过有可能抓到罪犯时鞠子还活着。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义男确信鞠子已经死了。
很显然,那家伙今天要想捉弄义男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听到鞠子的声音。如果让他听到“外公救我”这样的声音,对义男该是多么大的刺激。可是,那家伙没有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