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娇惯你娇惯谁去?”郭主道,“你如今也做了阿母,便明白,身为人家母亲的,若是孩子需要,连命都可以给。我何尝不知道我这样不对?只是,我对着你们两个,始终下不了狠心。护不住你,让你嫁了那……已是我的不对。让你阿弟去南地受了那般伤痛,也是我失虑。纵是娇养娇惯又怎的?你那么懂事,我只怕你受委屈。”
“阿母。”郭圣通鼻头一酸,泪水便落了出来。
“傻孩子,哭什么?月子里不要这般,伤身子啊!”郭主连忙上前为她拭泪,“你以后便好好养着小皇子。别和阿母学,阿母这样不对。前些年真的把你阿弟都教坏了。”
“阿母怎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的。”
“阿母护不住你们啊!”郭主闻言落泪,却又怕女儿看到不好,只能上前为她为她掖被,将泪偷偷拭去。
————
正当郭主与女儿互诉衷肠时,阴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卧房中,邓氏正帮阴识穿衣,她看着憔悴不已的夫君叹息了一声:“夫君,你身子未好,让妾身替你去见那人吧。”
“咳咳,”阴识握拳咳嗽不已,“无妨,无妨,该人来自漪澜殿中,想是夫人有什么事要我……咳咳。”
他咳势甚猛,却急急出了房间:“你别来,且歇一歇。”
眼下一团青黑的邓氏闻言热泪夺眶而出:“诺。诺。”
待夫君离开后,她方一下子扑倒在四方榻上,痛哭起来:“天啦,这都是造了什么孽!我夫妇二人究竟是为何才惹了那样……”
“夫人!夫人!”有人急急敲门,“老夫人又寻死了!”
邓氏镇定地从榻上起身,理了理衣衫:“哦,这次又是什么死法?”
“是撞墙,”那婢子也稳定了点儿,“老夫人说要出去。”
“夫人夫人!”又有人急急而来,是管家的声音,“夫人快去看看吧!三郎君不知从何处听到今日有漪澜殿宫人来,竟开始大叫大嚷,说要进宫去求阴夫人,求陛下给他一个公道。老夫人听了也开始吵。如今我先封了院子,不让人靠近,可他们声音那般大,若是被合院仆从听了,难保没有异心的,这话若是传出去……”
邓氏立刻开门,动作飞快:“管家快带我去!”
一行人匆匆而行,还未至幽深院落,便听阴就骂道:“阴识你这个狗娘养的!强行关了我同阿母,如今阿姐派人来了!定是要拿你问罪!哈哈哈!我要去告诉阿姐!去告诉陛下!告你阴识……”
“对!对!对!老身也要去告你阴识不孝!还有邓氏你这个下。贱的娼。妇。老身要让陛下,让丽华狠狠地……”
邓氏跺了跺脚:“去!堵了他们的嘴,绑起来!”
“这——”管家吓了一跳。
“快去!夫人派宫人私自出宫之事,若是传出去,我阴家,阴家就完了啊!”邓氏跺脚斥道。
“诺,诺!可是夫人……”管家慌忙应允,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邓氏已然晕倒在地,“夫人!夫人!您醒醒啊!”
————
雒阳城外。
郭香寒钻出了牛车,看着这气势恢宏的雒阳城:“这便是雒阳城了?”
阴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郭娘子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不成?竟连这个也要惊呼!”
“纵没见过世面,我也是天子堂姐!”郭香寒挺了挺胸,“不是说要先去你们阴府吗?还不快走!”
阴明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却碍于大事,不得不忍。他深呼吸了几次,方冷笑道:“郭娘子待会儿莫惊掉了眼珠子。我阴家端是繁华富贵的很!”
郭香寒听了这句心头便是一动,眼中闪过贪婪之色,口中却道:“吹什么牛!我郭家在河北乃首富!我什么没见过!”
“身为首富的是姓郭,”阴明笑道,“却仿佛与你无甚关联。你一家不就是那吸血蛭?!”
秦氏听的骇怕,只弱弱的喊了声:“寒儿,别说了,别说了可以吗?”
郭香寒也一心想见识下阴家的繁华,如今有了台阶下,自然不愿意同阴明多耗:“哼!本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你计较了!快些行车!我倒是要看看你说的繁华是不是名不副实!”
※※※小剧场
“若有来世,你可愿再见我?”酒酣耳热,他终于趁着醉意问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