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上皇用完早膳,太上皇后便又亲自喂药,太上皇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吧。”
一碗药,太上皇仰头饮下,一滴不剩。
一切收拾妥当了,太上皇后才搀扶着太上皇去了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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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贺寿的众臣子,早已经在前堂落了座,周绎坐在主位,秦漓坐在了他侧后方的位置。
今年的寿辰同去年不一样,去年太上皇身子不好,整日躺在床上下不来,生辰时也就同陛下一道用了个午膳,这回太医开的那几贴药倒是见了成效,太上皇有了精神,还能自己走两步。
陛下便为其办了一场寿宴,朝中但凡说得上话的臣子都被相邀而来。
众臣子今日来,个个心头都有一把秤。
外头关于真假天子的传言,已传了三日,也没见陛下理会。
既没派人出来制止谣言,也没承认。
陛下不想提,也没有哪个想不开的,主动去提那掉脑袋的事。
且今日是太上皇的寿宴,众人只是为贺寿而来,没有谁想去节外生枝。
众人都装作不知情。
周绎今日心情也不错,落座后说了声,“众爱卿随意。”
底下的气氛,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太上皇没到的那阵,众人闲着也是闲着,轮着一番侃侃之谈后,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卖弄起了文采,开始吟诗作词,轮到大理寺卿范伸了,范伸绞尽了脑汁,想出来了一首,“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
话毕,满堂哄笑。
坐在他旁边的一位臣子笑得直摇头,“范兄啊,这诗也就你能念得出口。”
范伸并没觉得尴尬,“吟诗作词我一向不拿手,你们倒是来个我会的。”
范伸说完,便有臣子问他,“范大人不如先告诉我们,你想比什么。”
范伸想了想,“要不咱们来辩论?”
“论什么?”
范伸饮了一口桌上的酒,对着一堆的臣子,眉目一挑道,“就论名和利,是该先得名,还是该先谋利。”
众臣子一番面面相窥,都思索了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挣了个你死我活。
左相坐在一旁一直不出声,最后还是韩世子韩焦解救了大伙儿,“范大人这话同那,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言论,有何区别。”
众人争论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
便知道是被范伸耍了一道,个个都对他没好脸。
范伸也不在意。
众人安静下来后,一直不说话的左相却是突地站了起来,朝着主位的方向,作揖道,“陛下,今日太上皇寿辰,大伙儿难得高兴,臣斗胆向陛下求一事。”
主位上周绎的衣袖正被秦漓拽住,从身后塞给他的一颗剥好的莲子。
冷不丁地被大臣点到了自己头上,周绎虽是皇帝,在那一瞬,竟也有种被先生抓包后的错觉。
周绎掌心一瞬握紧,连着那颗莲子和那细嫩的手指头,一并捏在了里头,秦漓心头早就急了,当下使了不小的力气,猛地撤了出来。
周绎唇角一时紧绷,极力压住了那道快要扬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