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盖这股羞涩,他故意一本正经地辩解:“笑什么,此乃世间常事,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谢愔注视他在灯火下格外清亮的眉眼,收敛笑意道:“主公所言甚是,愔不知趣,今后还要主公多指教。”
指教个鬼!
姜舒算是发现了,此人分明对一切都谙熟于心,却最喜欢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故意说些引人遐想的话语,来看他的乐趣。
若想反制,就得比对方脸皮更厚,更死皮赖脸,偏偏姜舒差的就是这点厚颜,每每对上谢愔,他的三观总是不由自主就跟着对方的五官走了。
他兀自反思了一会儿,谢愔已起身拿来了一只青瓷小罐。
掀开上边的丝绸封布,脂膏的表面在灯火的炙烤下微微融化,飘逸出一股木质与药材混合的浓郁香气。
香味确实相当的浓厚……
姜舒心道,一想到里面的东西所要使用的地方,不由又紧张心焦起来。
谢愔目光温润地看着他,问:“时候不早,可要就寝?”
姜舒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想也不想地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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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婢仆早已被识趣的徐海清了出去,房门紧闭着,仅在窗边开了些许透气的缝隙。
夜露涔涔,寂静中响起好似夜风卷起落叶般沙沙的摩擦声响。
微风轻拂帐幔,暖炉旁点着熏香。
熏香浅浅的白烟徐徐上升,与脂膏融化时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结为了浓郁得有些令人窒息的暖意。
两人都感到自己像泡在了满是花瓣的热水里。
姜舒抚摸他的发丝,拿下白芍花簪,满头青丝立即沉重地散落下来,凉凉地滑过手肘。
乌黑柔顺的长发在昏黄烛光下泛着令人着迷的光晕。
倏然,姜舒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制止对方的动作问:“等会儿,不是你想试用吗?”
“主公一日万机,应由我来服侍你才是。”谢愔回答得理所当然。
姜舒无声地注视他半晌,随后松懈了力道,仰面枕在软枕上。
心里妥协道:好吧,虽然和他所想的有些出入,但只要是谢愔,其他倒也无所谓。
随冬夜欲深,窗外刮起寒风,一阵阵呼啸着,吹得窗棂上凝结的水露不断震颤。
屋子里的烛火不知何时都熄灭了,仅剩下床头一盏,闪耀着黯淡慵懒的光芒。
火光经过轻纱柔和的过滤,在摇动的丝质床幔上映出一圈圈斑斓绚丽的光斑,恍惚中,好似幻化成了海面倒映的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