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前行,愈敬畏。
……
2个小时内,路易领地内的索伦仆人接连赶到塔克尔城的迭戈男爵庄园,就在这个尸体交错鲜血弥漫的庄园里,这帮曾经背叛过索伦的仆人们低下了他们的头颅,整齐单膝跪倒在鲜血中,向着曾经的索伦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他们曾经的少爷,深深忏悔。
都知道新教区事件这个消息扩散后,这帮追随路易的索伦仆人肯定生活在压迫和绝望之中,阿忒拉斯也只需要在另外一边获得一场胜利,便足够让索伦的仆人们彻底背叛路易,投靠他这个实际上的索伦第一顺位继承人;可谁又能够想到,根本不需要那场胜利,阿忒拉斯悍然便选择了最危险也最直接的手段重新夺回索伦仆人们的支持?而且必须得承认,这个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式手段绝对是最简洁最有效的手段,没有之一。
当然,亲自出现在路易领地重新给予他仆人们希望也只能是阿忒拉斯疯狂的第一步,否则接下来要是没有强有力的保障,他的这些仆人们也未必会跟着他一起疯不惜一切。
当天晚上。
斯图亚特伯爵的城堡便就迎来一位甚至连斯图亚特都意外的不之客。
在城堡最顶楼的伯爵书房里,斯图亚特看着面前浑身鲜血的阿忒拉斯,想了很久,才终于平复他的情绪,感慨道:“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即便身上染满了鲜血的斗篷肮脏而破败,然而阿忒拉斯从容躬身的时候,依旧显得格外优雅,他面无表情道:“伯爵,您是指望一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丧家之犬在地狱里依旧跟从前一样吗?很遗憾我这样说,但那真的不现实,也太残忍。”
斯图亚特神色复杂,突然问道:“我已经得到阿尔巴桑城外那场战争的确切消息,我想知道,唐纳德的火狐狸一定会支援是你早便猜到的事情?”
“高估我了,我怎么敢指望唐纳德那头老狐狸向我伸出援手。”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斯图亚特的含蓄,阿忒拉斯撇了撇嘴道:“不过我能够猜到奥古斯都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我死。原因不复杂,阿尔弗雷德想要奠定一个坚实的崛起基础,他就需要时间,需要我为他纠缠着弗朗西斯。”
“那你为何还要进行那场决战,付出不必要的巨大伤亡?”
有些反常的是,阿忒拉斯并没有再回答斯图亚特的第二个问题,他只是沉默很久后,说道:“这个很有必要的伤亡,你以后会看到真正的原因。”
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斯图亚特不再追问,只是眼神愈复杂。
他终于还是问出对他们两个来说极为敏感的问题:“你不担心你来到我的城堡,便就永远无法离开?”
阿忒拉斯挑眉,阴冷笑道:“除非是您很想见证斯图亚特彻底葬送在您的手中,否则您非但会让我离开,还会尽可能的让我满意离开。”
“原因?”
“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试探与反试探,所以伯爵,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很难想象即便处于这样的局面,阿忒拉斯依旧能够肆无忌惮的向斯图亚特伯爵表示他的不耐烦,他冷然道:“就目前的局势来说,即使我死了,弗朗西斯也断然活不下去,因为不管他想不想,与阿尔弗雷德为敌,本身就意味着他是反对荒原新教区的设立,那么,他的敌人便当然不可能只有阿尔弗雷德,甚至他是在和整个荒原为敌,所以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您会愚蠢到跟弗朗西斯一起等待灭亡,毕竟,现在阿尔弗雷德已经是不可战胜的阿尔弗雷德。而至于我,就不一样了,整个荒原都清楚我和奥古斯都的私人友谊,再怎么说当初阿尔弗雷德抵抗巫妖时,我也出现在战场的最前线,也还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说完,微笑指了指他英俊侧脸上触目惊心的狭长伤痕。
斯图亚特伯爵沉默,再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地下的那头老狮子终于能够闭上眼睛了。
他也非常愿意相信,抛弃了一切美好品格的阿忒拉斯,必将重返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