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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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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以外国王子为臣，并非没有先例。汉朝孝武皇帝封匈奴休屠王太子金日磾为光禄大夫，胸怀之广彪炳千秋，后来金日磾平定叛乱、辅立幼主，堪称大汉的中流砥柱，亦是千载之下一段佳话。

&esp;&esp;乾宁帝意欲任用昆恩可汗之子苏勒特勤，兴许就有效仿前人之意。

&esp;&esp;可此一时彼一时，汉朝的金日磾已无复国之志，而苏勒身为突厥正统，肩负的使命远非他一人能决定。

&esp;&esp;同样是凭借大梁的扶持夺回突厥王庭，称臣与不称臣全然是两种处境。

&esp;&esp;倘若苏勒选择归顺大梁，突厥子民可否接受一个曾在他国为臣的人成为他们的可汗？

&esp;&esp;徐太夫人皱眉道：“陛下真有此意？”

&esp;&esp;嘉德郡主道：“其实这不仅是皇兄的想法，更是兵部尚书谢大人首先倡议的。”

&esp;&esp;徐太夫人十分惊讶：“哦？竟然是他？”

&esp;&esp;既然是谢迁的策略，以他沉着多谋的为人，想必另有深意。

&esp;&esp;嘉德郡主道：“此人虽是突厥的王子，却因被叔父篡夺了可汗之位，自少年起便流亡在外，名存实亡，便是将他推举上位，也不孚众望，不如在大梁领受一个爵位虚衔，名义上可调兵遣将，跟着大梁的将领在西北边境打几场胜仗，先标榜起士气与名声，到时再北上讨伐始毕利可汗，旧日臣民岂有不宾服的道理？”

&esp;&esp;由此，大梁也可借此机会再次中兴。

&esp;&esp;徐太夫人道：“知易行难，谢尚书此举还是冒进了。”

&esp;&esp;嘉德郡主向来偏心自己的皇兄，道：“母亲此言差矣，若凡事萎靡不前、一力求稳便是最好，圣人又怎会有‘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样的教诲？”

&esp;&esp;徐太夫人知道她的执拗劲头又上来了，也不再纠缠，只等儿子回来，看他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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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紫禁城端本宫外，暗红的宫墙仿佛延伸到天外的尽头。

&esp;&esp;两个同样高挑挺秀的少年立在宫墙下，随视线愈发收紧的高墙将他们的身影压抑成渺小的两段光影，可在这格格不入的宫闱中，他们的脊背却从来都是笔挺的。

&esp;&esp;也许是出身行伍的缘故吧。其中更高一些的少年是镇国公的长子徐夷则，他知道这迷宫样的宫闱，不过是一只华美的盒子，用金锁将内外的人隔开。

&esp;&esp;何况他并不是地用汉话，能派来保护他的人，哪个不精通突厥语言？就连徐衡，也因久在西北边关，可以毫无障碍地明听懂大部分突厥话。

&esp;&esp;两人握了握手，微凉的夜风拂过，就像在草原上，苏勒不禁想起了十二年前分别的那个夜晚，还有那个人死去时的样子。

&esp;&esp;那时他们身上沾满了那个人的鲜血，湿润黏腻的皮肤让风显得愈发冰冷彻骨。

&esp;&esp;“明天还能再见。”徐夷则的话从容如水，并没太多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