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晚上,风唤与弥霜终于回到京城凌府。
一路上,风唤无论如何与弥霜打趣,她都沉默寡言,意志消沉。
下马车时,风唤想扶她下马凳,她却双手提着裙子,自己下了马车。
弥霜的父亲凌天哲在凌府大门前等候多时,他想到女儿从未离家这么久,在门前担忧踌躇,来回踱步。
凌天哲终于看见女儿下了马车,平安无事回来,心里安心不少,但还是忍不住骂道:“你们两个只知道在外面周游,就不知道回家了?说好了游历一个月,你们看现在过了多久了?快入冬了,要是遇到寒潮如何是好……”
弥霜虽然听着父亲唠唠叨叨,心里确是倍感温暖,自从母亲薨逝之后,家里就靠父亲和风唤二人支撑,父亲平时忙于商事,很少跟她说这样长篇大论的话。
风唤看到这三天以来,弥霜忧郁的脸上终于展露浅笑。
弥霜不怕父亲如念经般的骂骂咧咧,她安静地听着父亲说话,待父亲停下稍作歇息,她才来到父亲身边,挽着父亲的手臂说:“爹爹放心,我一直跟着风唤,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一路游山玩水,增广见闻,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凌天哲对她说:“你啊,就知道玩,年纪也不小了,风唤一个月之后都开府了,你呢?”
弥霜觉得诧异,风唤之前说父亲对她跟着风唤出府没有意见,今天看来并非如此。
风唤说:“义父,今天立冬,日渐霜风,还是赶紧回屋吧。”
众人回到凌府,凌天哲本想让女儿先去大厅喝碗姜汤再去梳洗休息,但风唤对他说:“义父,孩儿有事向您禀报,事关弥霜。”
弥霜觉得越来越奇怪,猜不到风唤意欲何为。
凌天哲屏退左右,带着风唤与弥霜来到书房之中。
风唤说:“义父,三书已草拟好,就等着您签字,六礼还差三礼,此前义父说要等我单独开府后,再继续完礼,现在时日差不多了,希望义父成全。”
弥霜越发惊讶,她想,原来父亲并未直接答应婚事……风唤一直对她含糊其辞。
凌天哲对弥霜说:“我不签字,不代表我不答应,你娘亲走得早,我一直忙于商事,对你虽然管教极严,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干预你的决定,只要是你的选择,我就不再去管。”
凌天哲坐在椅子上感叹道:“以前还是个孩子,天天想着玩,一眨眼,你就长大了,如今又长一岁,做事也应该知道分寸。风唤已经将你知道血毒的事情告诉我,等你休息好,我就会跟你说个中因由。”
弥霜看着风唤,思绪凌乱,她之前多次过问血毒之事,风唤却三缄其口,现在风唤居然劝服父亲愿意告知她个中因由。
她感觉风唤又看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对自己并不是完全信任,所以要借父亲的口来说事。
风唤对弥霜说:“我单独开府,不只是要带你出府,还要以三书六礼迎娶你。三书六礼还需父母首肯,现在义父尊重你的意见,婚事全凭你一人说了算。”
弥霜在想,本来她在峂山竹舍已经答应他了,但因舟山灵药谷的事情,让她与风唤之间产生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