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链男看到他摔在地上,撒腿就跑。
一个发廊妹打电话叫了急救车。
黄夕静静地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奇怪的是,他身体的四周并没有血。
大概10分钟之后,急救车飞奔而来。
它的鸣叫声似乎惊醒了黄夕,他突然爬起来了。这时候,急救车与他相距大概100米,他迎着急救车,晃晃荡荡地走过去。
急救车和他擦肩而过,来到写字楼下,医护人员下车找伤者,没见到人,也没见到一滴血。
回到罗布泊。
我看见安春红正在深夜里吹纸条儿,我突然出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张纸条儿,看到上面写着两个字:黄夕。
我对安春红说:“给我?”
她小声问:“什么?”
我说:“你手里的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
我又重复了一遍:“马上。”
她终于伸出手来,我夺下她手中的那些纸条,放在手电筒下看了看,上面分别写着那些死去队友的名字:布布,号外,蒋梦溪,衣舞,徐尔戈,鲁三国,老丁,魏早,浆汁儿,马然而,周志丹……
我用手电筒照着安春红,她挡住了脸。
我半天没说话。
我知道我的声音肯定是抖的,我不能让她听出我害怕了。调整了一会儿,我才低声问:“你在干什么?”
她说:“只是一种祭奠……”
我说:“祭奠?”
她说:“我希望他们都升上天堂,像天使一样无忧无虑地飞翔。”
我说:“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佛教徒用这种方式超度亡者。”
她叹了口气,说:“这地方没有纸钱,没有高香,只能采取这种最简单的方式了。”
我说:“为什么有浆汁儿?”
她说:“你们说的,有个复制的她也死了……”
我把手电筒放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我们敞开谈好吗?”
她说:“佛心晶莹,我一直是诚恳的。”
我说:“你别跟我谈佛了好不好?让我恶心。”
她说:“不要对佛不敬。”
我说:“我不是恶心佛,我是恶心你谈佛。你告诉我,你是谁?”
她说:“安,春,红。”
我说:“好吧,安春红,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说:“现在吗?我只想回家。”
我说:“我知道,就是你制造了这一切。我很想知道,你会不会让我们走出罗布泊?”
她凄苦地笑了一下:“周先生,你不要疑神疑鬼了,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制造出你们说的迷魂地,丧胆坡,还有不存在的吴城?季风和浆汁儿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一个普通女人,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现在你是我们的全部依靠,如果你也乱了方寸,我们怎么办!”
说着,她的眼泪流下来,喃喃道:“不管怎么样,我作为一个志愿者来到罗布泊,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
我离开了安春红的帐篷。
这个女人,要么有问题,要么就是神经有问题。
仰望苍天,夜空浩瀚,我已经失去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