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能自己逃出来,祁尧在这场选择中也选择了皇位,祁煦是策划者的亲眷和最大获益人,卫彰虽然在他身边,但卫家却参与了此事,一定程度上,说他是被最亲近的三个学生同时背叛也不为过。
而在这样的境地下,何锦筵忽然出现,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带他逃离这个地方,他又会如何?
云子猗也不敢确定,真到那一步,自己会是怎样的心境。
但因此与三人生出隔阂,对何锦筵更亲近,在这样的算计中似乎是必然的。
不过何锦筵如今的手段比起原本剧情中事发的时候还是稚嫩了不少,盘算中的纰漏太多,许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一旦发现些许端倪,后面的算计就都藏不住了。
大约事态真按何锦筵所策划的发展,他也不会被全然蒙蔽。
“我还以为,这次先生总该只看到我一个人了。”何锦筵试探着想要去触碰云子猗,对方不闪不避,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他,却让他生生收回了手。
分明近在咫尺,却好似天涯海角之隔,无法触及。
“看来我上次和你说的,你是半点儿都没听进去。”云子猗轻叹一声,却是主动拉过了他的手。
比起原剧情中的状况,何锦筵如今所做的种种造成的后果还没到无法挽回的程度,也不至于罪不可赦。
他在此事中所做的,至多也就是瞒下自己失踪的消息,不让祁尧太早赶来罢了。
说来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做不到全然冷酷无情。
“说起来……”云子猗忽地唤醒系统,“我来到这里之后,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去了哪里?”
“这……”系统缄默片刻,才回答道,“您以后会知道的。”
不正面回答,怎么听都像是有猫腻。
云子猗和系统相处了一阵,也知道若是对方不想说的,他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就没再追问。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多想,只按自己的心意处理此事就好。
“锦筵,这是第二次。”云子猗语调微冷,目光亦料峭,“我想知道,为什么?”
何锦筵贪恋地汲取着来自云子猗的温度,深深注视着他:“先生还不明白吗?”
【先生果然不明白。】
【我明明已经这样爱慕先生了,先生竟还一无所觉。】
爱慕?
云子猗不理解,不理解这份爱慕的来由,也不理解他以爱为名的种种所作所为。
云子猗以苍生入道,此道忌讳情爱,虽然从前的漫长岁月中,也有不少人向他诉说过所谓爱意,可他从未对什么人有过所谓的心动之感,也不知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大约是他数千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空白之处。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觉得来自何锦筵的这份“爱”正常合理。
“是,我不明白。”云子猗的神色冷淡得近乎冷漠。
在他看来,或许何锦筵的所谓“爱慕”不过也是因为成长环境导致自卑衍生而出,一个不受重视的孩子见到了他这么个或许还算得上比较受欢迎的人,便不由自主心生向往。
天长日久,这份向往便成了执念,扎根于心底,只是被冠以爱慕之名,加以矫饰罢了。
不得不说,活了数千年的仙君绝对说得上是通晓人心,只是因为不曾涉足情爱,也不够了解他人眼中的自己,才无法真正理解他们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