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春这个时候浑身热得发痒,她想脱掉这件花哨的衣裳,又舍不得这近距离给黄大河留下美好印象的机会,弯家这几个女儿,头上都飘着杂草,全身上下泥巴点点,脸上尘土飞扬。只有她弯春,发烫的脸上细眼含情,配上这蓝色衣裳,却显得皮肤白里透红。再热她也要忍住,等他们吃完,自己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可惜大家都又累又热懒得动,饭一口一口慢慢吃,吃完饭又慢慢的喝着水。尤其是紫丫,虽然她也想大哥捡个媳妇来暖床窝,可是早上在弯家瞧见一家子那样对弯小月,心里十分愤愤不平,就故意拖後在那品着没有一点味道的水。
弯春浑身越发发燥,汗如豆子从她额头上粒粒滚下,桃红的脸色变成了西瓜红再变成了猪血红。
「大表妹,你脸色好像不对,你汗怎麽冒得这麽厉害?!是不是生病了?!」一直对弯春行注目礼的东牛关切的问道。
大家本来刚喝完水,拿起镰刀,刚想下田继续完成作业的,东牛这一吼,又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了弯春的身上。
紫丫也放下了碗,故作担忧地望着弯春,心里冷笑着看她如何继续这场暧昧的游戏。
弯春在心里责怪东牛多事,手却迅速放在自己额头上,故作柔软地说:「东牛表哥,你眼睛好生厉害。也许是早上起来受了凉,感觉有点头晕,也没有怎麽在意。煮早饭的时候,又冒冷汗,浑身发冷,嗓子又涩又痛,看来我是生病了。本来我想在家躺会的,又怕耽搁给你们送饭,就穿了件厚衣服过来了!现在就浑身无力,头好沉!」
「啊,生病了呀,那你还给我们送饭来,你叫邻里带个口信,喊弯夏回去给我们挑来就行了嘛!傻丫头!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一吹风就得风寒!每次得风寒就很严重,起不了床!那你快点回去,让弯夏把你送到你们村里钱大夫那瞧瞧,回来让弯夏熬了药服下,就躺在床上不要下来,用被子捂出一身汗就好了!大表妹,快点回去吧!东牛哥我就不回去了,还有这麽多谷子没有割,我还要守在这里。只有让弯夏仔细点,照顾好你姐姐!弯夏,你快点送你姐姐回去吧!然後把中午饭也给我们送到田里来。」东牛完全代替了华秀清的职位,不仅把弯春的事情布点的头头是道,而且还向黄大河为首的黄家人展示了自己和弯春「青梅竹马」的事实。
弯大刀一看弯春满头大汗,本来开始怀疑她是衣服穿厚了点,後来听她自己这麽一说,也不敢让自己闺女拖着病下田来割稻谷,他朝弯春和弯夏摆摆手,说「你们两个都走吧,一会太阳大了,身体更遭不住。」
弯春和弯夏偷偷的对了对眼,弯春继续装病,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弯夏快速的收拾碗筷,装进箩筐,跳起来走在弯春屁股後面。
弯小月终於和紫丫互相看了一眼,撇撇嘴,大大不满。紫丫想到自己和弯小月是这些孩子年龄中最小的,干活最慢最没力,却被压迫在这里,人家两个大闺女就回家躲太阳,弯家黑暗得真是可以。
紫丫拿起镰刀继续割起稻谷来,就算她把整件事情看得很明白又如何,难不成说弯家父母散播爱的种子不公,只疼爱自己亲生女儿,虐待弯小月?!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她乾脆不说一句话,也许自己随便一句话说得轻松,那受罪的也许就是弯小月。
东羊挠了挠头,他不明白刚才明明走路矫健的大表姐怎麽突然一下就病了,明明还给大河哥夹菜夹得没有丝毫错乱怎麽就突然头痛得那麽厉害。哎!病来如山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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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表姐喜欢我哥!
更新时间2013…2…16 11:09:49 字数:3736
几个人割到太阳坐到天空正中央,太阳红着脸隔着十万八千里看着他们被汗水浇灌了几遍的背,它是多麽喜欢人类用汗水表达对它的深情。所以,它欢天喜地地如同弯春一样,添了一件厚一点花哨点的外衣,让自己内心更加热血膨胀,然後源源不断的把这种热这种爱传达到仰望它的臣民身上。
「好热呀!我人都要虚脱了!爹,我们先去树阴下乘下凉吧!」一直持续不断的劳作让弯小月有点扛不住了,她只好给弯大刀求救到。
「你自己过去歇一会吧,只有这麽一点点了,割完就轻松了!」弯大刀望着还有三间房子面积大小未割的稻田,十分不舍放下镰刀,免费劳动力不是天天都有的。
「是啊!只有那麽点了!割谷子谁不累?!光是你呀!我们还不是在割,都热!你热去喝点水就是了,叫苦连天!娇气的很!」花秀清弓着她的三角眼,翻着她乾涩的厚嘴巴,对弯小月表示不满。
太阳公公会错了意,热的感觉除了让人感觉活着以外,还会让血液从心脏加速流向大脑,让人精神偶尔振奋,那股振奋不是一直会持续下去,有时候就是那麽几分钟,弯小月振奋的几分钟已经发作,她就是想用这几分钟一鼓作气跑到树阴下凉快凉快。当这渴望的几分钟无法达到是,那股振奋就会变成怒火,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怒火,如果你要问这股怒火有多大,假设它可以从人的心里掏出来的话,它的热度可以煮熟一个生鸡蛋。
弯小月开始本来没有那麽生气的,怪就怪花秀清当着弯小月同父同母的姐妹紫丫的面用她的三角眼刮了一下她蒙满干稻谷灰的脸,而花秀清这股眼光本来没有那麽猛烈效果的,错就错在太阳公公这个时候也偷看了花秀清的眼睛,花秀清的眼睛就成了镜子,把太阳公公的好奇眼光折射到了弯小月的眼里。
弯小月没有看见天阳公公的眼光,只看见了花秀清燃着熊熊火焰的眼光,本来开始她打算让这束光自身自灭的,可是偏偏紫丫伸厂脖子好奇的望着她,那眼神好像在鼓励自己犯错。
她有惋惜的望了望稻田那边那棵大桑树,那棵桑树的叶子是多麽茂盛呀!那上面一定结满了乌黑的桑葚,多甜呀!就算不是乌黑的,桃红的酸酸地也是多可口呀!能摘一点给自己这个亲妹妹紫丫尝尝那是不是可以提高一下自己做姐姐的威望呢,自己这个姐姐诶并不是她紫丫看见的这麽可怜的。
可惜这一切就被这个本是自己三姑不是自己亲娘的女人一句话给挡住了。她收回目光落在了未割的稻谷上,那片稻谷一片金黄,沉沉的谷穗挂在肥壮的谷杆上,金黄的谷叶上落满太阳公公的馀光,和着微风,像成千上万只星星,让她想起了自己亲娘含笑的眼睛,她的泪包在眼里,胸膛开始起伏不平。
弯小月呼啦一声扔下手中带着谷穗的稻谷,稻谷随着她迸发的力量成平行四边形散在光秃秃的谷桩上,她绷直手臂,用镰刀指着花秀清,大声说:「花秀清,我怎麽招惹你了?!爹都没有说什麽,你凭什麽乱搭黄腔!我从半夜割谷子割到现在,喊了一声累吗?!说了一声苦吗?!你当得什麽娘?!凭什麽你的女儿在家躲太阳,我和紫丫两个就在这儿受苦受累!」弯小月牙齿颤抖地说完这些话,激动让她声音变了声,听起就像小鸭子在努力嚎叫。
弯小月变声的嚎叫让其他哈着腰割着谷的人像感觉大夏天天上突然下起了冰雹,又解凉又莫名其妙。其他人统一步伐直起身来,眼珠一齐转到弯小月握着镰刀直了好久的右手上,然後除了花秀清其馀的人眼珠又一齐顺着镰刀刀尖指的方向,转到花秀清又脏又肥的身上。
花秀清看着人们统一的慢动作,三角形的眼睛夹了夹,把太阳公公好奇的目光夹死然後扔了出去,硬把三角形变成了不规则的蝌蚪形,以至於眼角拖了和麦须一样的皱纹,目光变得柔和含笑,她对着弯小月弯弯的镰刀说:「傻闺女,你说什麽呢?娘的心你可看的清清楚楚,你二姑父几位表哥也看得清清楚楚呢。你大姐不是病了嘛!我才叫她回去的,你也知道,她容易得风寒,这麽大热天,让她和我们一起下田,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再说,你爹也同意让她回去的!你二姐回去一是带你大姐去看大夫,二是要煮饭嘛!她做饭慢得就像蛆在爬!你看都这麽大中午,她还没有把饭送过来!喊你们两个小丫头回去煮饭,你们又看不到兆头,万一煮得咸了,自家人还吃得下!今天你姑父和几个表哥还在这儿呢,人家这麽累,你总不会让他们这麽累了还吃不上好饭吧!」
弯小月一看她把话全部扔到自己身上来,好像错的只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