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帮人到场后,公园里已经水泄不通。
“哇塞!怎么比祖庙还要多人?”廖奇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持续惊叹。
也许是他除了毕业典礼和滑雪比赛时才见过那么多观众,他感觉一个镇上能聚集那么男女老少,在一起观看一个表演真的很震撼人心。
又或许是因为加拿大是世界上国土面积第二大的国家,而人口却只有三千五百万人,与人口高达十三亿的中国相差四倍,人口密度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换句话说,如果这个公园此时能容纳四千人,要是在他的国土上,估计只能出现一千人来围观。
目能所及的人潮汹涌,少说有两三千人。
廖奇如今坐在轮椅上,更看不清来来往往的人群。
于雪为了避免他们被人挤到,只能推着廖奇沿着人潮边上紧跟众人的脚步。
经过一番“风尘仆仆”,他们跟曹明众人都走散了,两人被挤到观众最外围的一棵榕树下。
二人都没有了先前闻讯赶来时的兴致勃勃,舞狮大会的主会场搭建了一个表演平台,梅花桩的规模比祖庙祭祖仪式那里的要小一号。
整体观感较之更为纷乱,不同的队伍是不同颜色的狮子。
除了有明黄刘备狮,还有同样出名的红黑关羽狮、黑白张飞狮。
于雪还看见了代表年轻善战的绿白赵云狮,陈守礼的队伍则舞了黄底白须的黄忠狮,寓意老当益壮。
大概有十几头不同花色的狮子表演过后,佛山舞狮协会德高望重的前辈们不久后就给出了评分。
陈守礼的队伍毫无意外又落榜,最后得了第三名,相较以往,拔得头筹的不再是最年轻的队伍,而是上届参加过“黄飞鸿狮王杯”的季军。
他们得了季军也没有气馁,照样请客吃自助餐。
于雪和廖奇为了不扫兴,也接受了邀约,和众人一起前往大饭店。
于雪心中尽管挂念陈英洁的事情,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她依然落落大方,在众兄弟姐妹过来劝廖奇喝酒时都为他一一挡住。
“医生嘱咐过,不能沾烟酒,以及一些刺激性食物,大家就放过他吧。你们开心就多喝几杯!”
她酒精容易上脸,这个时候就能为她自然挡掉不少“把酒言欢”。
廖奇看着双颊酡红的她,浓眉紧蹙。
“小雪,你别喝了,你脸都红得像要熟透了……”
他此时看着桃色满面的于雪,没有半分旖旎之心,只剩揪心的疼。
他怪自己没有用,嘴巴又笨,不懂得帮忙拒绝他们的劝酒。
以往在派对上,他可以靠着自身气势让众人对他避之不及,可现下在一众“武林高手”中,他又瘸了腿,大家又说着自己听不懂的粤语,他简直无所适从。
直到这一刻,他泛起一丝悔意,不禁怀疑,自己紧跟于雪来到广州,到底有没有意义。
他在于雪重新坐回座位时,忍不住伸手去拉住她的左手。
不知为何,在她用力回握住自己,看到她试图安抚自己的眼神时,心头竟涌起一阵委屈。
他想起自己在大佛寺许下的愿望,想起她在茶楼里的表白和劝诫。
——他此刻就很想做自己,想立刻把她带离这个不待见他的群体。
可是他不能那样做,深知自己和于雪“根基不稳”,没有得到她亲朋们的祝福和支持这也无可厚非。
如若他遇事逃避,反而会令所有人更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