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她!快快快!”
“怎的不见了?”
“明明往这边来的!”
循声望去,几个平日里负责应门的家丁忙忙慌慌朝梅林这边追来,素来井然有序的司府极少有这般混乱的时候。
苗管家老早快步迎上去,一见苗管家,家丁们仿佛见了救星,一窝蜂涌过来。
“何事如此惊慌?”苗管家沉着道。
“回苗管家……方才……方才有人急急敲门……”家丁之一气喘吁吁答道,“我开门……门口是个……是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她口口声声说要见咱家两位少爷……我问她可曾递交过名帖,她问名帖是啥……问她姓名她又不说……我们自是不能放她入内……谁知她竟朝我们动起了手,还趁乱跑进府内……我们追她而来……谁知却没了她踪迹……我们罪该万死……求苗管家责罚。”
所有家丁“扑通”一声跪下。
闻言,跟在苗管家身后的桃夭顿时来了精神,她来司府也有段时日,有胆量大天白日的擅闯清梦河司府的人,这可是头一份。在司府久了,多少也知道了这里的规矩,如同寻她桃夭治病得烧纸禀告一样,这江湖中人若有解不开的是非必须劳烦司家出手的,也得先遣人往司府递上名帖,上头不但要列明事主身份,还要一字不假将那“是非”之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待司家少爷审阅之后,同意出面的话,便在那名帖之上落下时间地点,事主只需按时赴约面见即可,若不屑出手,便将名帖原物奉还,往来规矩倒很简单,只是那寥寥数字的时间地点,带来的却是长达一生的麻烦与危险,甚至腥风血雨。“活阎王”这看似威风的名号,听起来比当起来容易很多。
桃夭还知道,司府在门禁安全这一块上并没有下狠手,司府中的仆役本就不多,平日里放在前后门看顾的家丁也就那两三个,她曾好奇问过苗管家,想这人界里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是门禁森严,家丁守卫内外三层,司府就不怕有仇人潜入,就算仇人慑于司府威名不敢乱来,进了贼也不好吧。可苗管家却笑言担心这些还不如多担心担心怎的将二少爷的马匹养得更好,帝都之内,他们司家的名号,便是人不敢近贼不敢来的灵符了,何况以她对司狂澜的了解,纵然有不怕死的闯进来作乱,又有谁是他料理不了的?再说,无须重兵防守本也是司狂澜的意思,他生性不爱热闹,最见不得成堆的人在眼前来去,他的原话是——我若不点头,谁能在司家来去自如,且宽心。而事实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司府在许多年里都平安大吉,无偷无抢,清净到没几个普通人敢靠近。
可惜这份“清净”在今天被打破了,打破它的还是个小姑娘?!
“都起来。”苗管家命令道。直到家丁们都起来,他才发现他们个个鼻青脸肿,看来不速之客的拳头还挺硬。这些家丁的本事虽远不及他跟两位少爷,但对付一个小姑娘也该绰绰有余,如今却狼狈至此,苗管家不禁皱眉道,“是个小姑娘?”
家丁们忙点头。
“确定人是往这边来了?”
“确定,我们追到这里时还见了她在西回廊上飞奔,您知道西回廊只通往梅林,我们离她并不远,谁知转眼间回廊上便没了她的踪迹,您没见着有人往梅林这边来?”
桃夭忍不住道:“我今天一中午都在梅林躺着,除了苗管家跟你们,再没瞧见其他人。”
家丁们面面相觑,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怎地会凭空消失?”
“莫不是来了个妖精?”
“这世上哪来的妖精!也许是江湖上会变戏法的妮子!”
“好了,都莫要乱猜了,或许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苗管家制止了他们的嘀咕,“你们再多喊些人来,在府中彻底搜查一遍,任何角落都不可放过。”
“是!”众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