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简直突然得让他有些激动,他甚至连自己为啥激动都不知道,心里的一个小人就瞎喊开了:跟他睡!跟他睡!!跟他睡!!!”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假装不经意地和越宿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从他第一次见到越宿的时候就在心里这样想了。
成舒相在后头拼了老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把自己变成空气,或者压成片儿塞进墙缝儿里,这个气氛,根本不适合他的生长!
他明明还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不适合接收这种成年人之间的对话。
成舒相看了眼没法再看下去的前头两个人,摸摸口袋,从里头拿出了一根火腿肠抠开吃掉了,吃了一个还觉得意犹未尽,又拿了一根。
他在后头一会吃这一会吃那,前头两个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三个人各有心思,基本上不在同一频率。
“我觉得这样你的安全比较有保障,”越宿定了定,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我有个猜想,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所以想要在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测试一下。”
晏言犹犹豫豫的,想回答说好,又不想离越宿太近把自己的缺点全部暴露出来。
距离产生美,近乡情更怯。
这俩句子虽说不是一块的,讲的东西却都差不多,有的时候,离什么越近,看见的缺点就越多,反而看不见全局,离你想要的越近,就越惧怕得到。
他最开始有多想和越宿贴近,现在就有多胆怯。
后来他才明白,那让他胆怯的东西不是自卑,而是猝不及防产生的爱情。
玄之又玄,隐秘幽深。
夜很深了,又静又凉。
晏言被一阵滴答的水声吵醒,那水声近在耳边,又好像3d环绕立体声在周身响起,分辨不出到底在哪。
他醒了,却没法睁开眼,也没法活动,整个身体就像是被鬼压住了,所有的关节和肢体都不属于他了似的,束缚着他,让他只有灵魂是清醒着的,而身体却仍然深陷睡眠。
眼前一片黑,啥都看不见。
那水滴声似乎永无止境,一刻不停,不紧不慢地滴落,敲打在水汪里。
人们总说水滴声是“滴答、滴答、滴答”,实际上,仔细听来,那水滴声是这样的“滴咚、滴咚、滴咚”。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腻腻的,好像能粘在鼻腔里。
他感觉这屋子越来越热,温度越来越高。
外面的声音突然嘈杂起来,大人的咒骂声、嘶喊声、求救声,混杂在小孩子的声音里显得尤其单薄。
他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嚎声和尖叫声,带着无边的痛苦和恐惧,在这聒噪的声音里,晏言听见了几个字眼,“老师……”
老师,救救我。
那句话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