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得去。”晏言的手攥紧了,深吸一口气,“我在这没事,再说,你不可能护我一辈子。”
越宿眉头皱着,想说的话一大堆,又在脱口的时候换成了,“自己小心,出事叫我。”
“好,你快去。”晏言没有回头看,只是死死盯着对面。
越宿背着刀匣匆匆离开了。
“我们在这说话,他是听不见的。”司衡脱去邪性的表情后,只是一个身心俱疲的年轻人,他脸上那种沧桑感,似乎是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怕自己的存在在这世界上真正死去吗?”晏言放下了手里的刀,也跟着席地而坐,两个人距离约四五米,像是正在聚会的老友。
“你不怕没有人记得你吗?”他摊开双手,“你怕,你怕他们的罪恶再也没有人记得,不然你不会让这一切在梦境里反复出现。”
司衡面无表情,微敛双眸,说道:“你看了日记,我知道。”
他果然发现了。
“因为我那天在日记里,发现了一根头发,也不能说是我发现的,是小孔发现的,他头发短,而那根头发长,跟你的最像,老师里也有头发长的,但是,只有你们两个进了寝室。”
晏言想起了越宿摸他脑袋的事。
“我不光知道你俩进了那寝室,我还知道,你们在树林里亲了嘴,你们进山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且一直在注意你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晏言问道。
“因为你是个没有梦的人。”司衡答道。
晏言脸色微变,他不是不记得这句话,但是他当时只是以为说他进了山后很少做梦,但这句话被司衡提起来,就显得极为不妙。
“哈哈哈……你那个样子真好笑,”司衡似乎被逗乐了,耸着肩,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手铃,哗啦作响,吵得人脑子疼。
“你知道吗?虞小臾不光能梦见她自己的,还能梦见别人的,她以为那些都是假的,所以才毫不在意,但是我知道,那是你们的梦,这些梦都是被困进梦里的人做的梦,只是,没有你的。”
在听见“虞小臾”这三个字的时候,晏言感觉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就是对面疯了,不然怎么能从这个人嘴里听见虞小臾的名字。
“哈哈哈,那么惊讶,你不会没猜到吧?”司衡睁大了眼,故意装作惊讶,只是他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一睁眼,显得俩眼瞪得跟牛似的,铜铃一样嵌在脸上。
“她不是山里人,哪怕她死了很多次——她从来没有在心里认为自己是山里人,巫山肯定不会认可她。”
晏言皱了皱眉,这人的话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她和她的团队一样,是坐大巴来的,那个团队进来之后死了很多,熬了整十天才出去,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他们的领头人——晏辰。”
司衡说着,似乎并没有注意晏言脸上一瞬间的紧张和诧异。
“这人跟他们不一样,他是进来找东西的,很厉害,一个人杀了李堡华八次,那十四道杠有一半多是他贡献的。”
原来墙上刻的十四道,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