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才刚调好的身子,又断断续续咳嗽起来。
端午这天,云如珍请了几个道士上门洒水消灾。
后来,又拖了一家子儿女,去附近的道观里,焚烧菖蒲紫苏,为主君祈求福分。
然而窦姀并没有去。
她的事还在风头上,云如珍怕窦洪见到她,不免想起一些糟事,所以便只让窦姀留在家里。
五月初五,风和日暄。
窦姀坐在窗边插桃枝,修剪完枝叶,便和几个丫头一起吃粽子青团。
她吃撑了,想消消食。
正好想起今日一家子都不在,便叫上芝兰,打算去竹林走走。
曾经有人告诉她,岁岁年年都是一样。倘若无法相见的人,去看看故景,也就当忆起往昔,见过一面。
去静心斋的路,窦姀刚走到角门边上,忽然听见车轿房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声儿古怪,不像寻常人在说话,倒是含了娇嗔怨怼。
窦姀给芝兰递了个眼神,两人悄声又走近。
果然,听得更清楚了。
男子声音粗犷沙哑,女子柔情妩媚,虽有意遮掩了去,却仍听得咿咿呀呀的低吟,伴着木头晃动,嘎吱作响。
窦姀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屋里两人急眼打架。见芝兰红了脸想拉自己走,立马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以为是哪个小厮和丫头不加检点,在这车轿房里放浪形骸。
哪知前脚刚抬,她便听到窦云湘的娇嗔声:“你这个人,平日里见到我头都不敢抬,羞羞答答,倒像不认识我般,现在倒是不怕了?脾气壮的像头牛,还这么张狂。。。。。。啊呃。。。。。。”
话未尽忽然遭人一顶。
“啊。。。你个混贼。。。”
房里的女人骂越凶,后来声儿就越酥,酥得醉骨流油。。。再后来。。。只剩呜呼求饶声。。。
窦姀吓得捂住嘴,与芝兰面面相觑了会儿,急忙拉人走开。
主仆俩碎步加小跑,一路赶回梨香院,生怕被人发现。
她拉芝兰躲进屋子,歇了两口气,惊疑不定:“二姐姐这时候不是该和一家人在道观祈福么?”
对上芝兰迷懵的眼睛。
好吧,芝兰也不知道。
真是太太太荒唐了。
她记得,前不久那范郎君刚带京里媒人上门,向云湘提亲呢。他和窦云湘郎情妾意,人人都说是相配的一对。。。
而车轿房里与窦云湘苟且的男人,绝不可能是范郎。
这二人胆也忒大了吧!
这事要是旁人告诉窦姀,窦姀还未必肯信。但她亲耳听见云湘的放浪低吟,还是在下人房里,简直骇人听闻。
“阿姐。。。阿姐。。。”
夜幕时分,窦姀在弟弟的轻唤声里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