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心头酸楚,轻轻拧一把他耳朵,大胆俯身,在他火热的额头上亲一口,放下他身子,逃下床去。
王放:“哎,还要……”
她抿嘴偷笑,外间小灶上端了药锅,盛出一碗浓黑的药,复回到他身边。
“乖,现在可以吃药了。熬了这几日,也差不多了。”
他乖乖张嘴。既然罗敷都被准许进来,劝他吃药,说明卞巨也已无计可施。他用不着再半真半假的演戏。
罗敷却道:“等等。”
照例将那药先抿一抿,怕被人加料。不知是什么珍奇秘方,苦涩得无以言表,眉头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方才她喂他饮水之前,就这么试过一次。王放当时瞧见了,没力气评论。
此时终于有精力说:“没事……他们最怕我死,这药不会有假。我每天被灌药的时候,也都尝过味道,配方没变过。”
罗敷道:“当然不可能是毒药。万一……万一是让你变傻的药呢?”
王放怔住,随后轻声笑:“没这种药,你放心。”
罗敷不信,“你没听过不等于没有。”
“那你尝了做什么?要跟我一块儿变傻吗?”
罗敷语塞。他声音粗糙,若不是听出语气里那点熟悉的戏谑之意,像换了一个人。
他忽然眼中一亮,“阿姊,你倒提醒我了。我病这么多日,虽然被你劝了喝药,但也可以假装烧糊涂了一点点,以松懈卞巨的警惕。回头你要是见我装疯卖傻,可别害怕。”
罗敷抿唇,笑不出来,点点头,轻声说:“你用得着装疯卖傻?我看倒是从小儿就疯疯癫癫的。”
王放无声大笑。
她托起他后脑,一点点把药喂进去。王放喝得很快,眉头一点没皱。等整碗药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舐嘴唇。
他问:“有没有蜜糖?”
罗敷四处看看,抱歉地摇头,给他端一盏水。
王放扭头不要,“肚子胀。”
她问:“我去外头给你要点蜜来?”
王放抬睫毛,目光像是带钩,小心翼翼的定在她微微颤动的唇上,坏心的不挪开了。
罗敷腾的脸红。这人果然没个正经,半死不活的歪在床上,还心心念念调戏人呢!
她装傻,“那又怎样?该苦还苦。”
王放委屈,轻轻搓身下丝绵褥,轻声道:“也是。过了病气给你多不好。”
语气一本正经,不知情的听了,还以为他是哪家神医大夫,谁能想到是在讨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