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流羽面色不动,他的武功似乎同姜珩一脉相承,迎上去行云流水地拔刀横斩,大开大合,动作干净利落,不过一会儿就解决了人,回到沈止身边。
&esp;&esp;观了会儿局势,见差不多了,沈止侧头道:“流羽,去清理一下吧。”
&esp;&esp;流羽无声应了,幽灵般窜到胶着的混战场里,手中的刀不知厌倦地收割着人命。
&esp;&esp;到最后只留下一个活口,沈止走过去,就看到流羽扯下那个刺客的面巾。
&esp;&esp;面巾下的脸已经被毁容了,疤痕像蜈蚣般纵横盘旋了整张脸,丑恶又恐怖。流羽脸色不变,掐着那人的下颔一使劲,强迫他张开嘴——
&esp;&esp;嘴里黑洞洞的,没有舌头。
&esp;&esp;渗人得紧。
&esp;&esp;沈止还记得以前见到过类似的死士,顿了顿,知道问不出什么,冲流羽摇摇头。
&esp;&esp;流羽冷着脸将手移到刺客脖颈上,有什么东西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听得周围的人头皮都是一麻,那个刺客头一歪,没了气息。
&esp;&esp;先前还没人注意过沈止身边这个漂亮冷淡的少年,现在看他出手利落狠辣,不由侧目。
&esp;&esp;沈止不用看也知道从地上的尸首里翻不出什么,扫视了一圈五军都督府的人,见只有伤到的,派了两个人将伤员送回去,余下的继续去下游查看情况。
&esp;&esp;接下来的路途顺利。
&esp;&esp;下游河道长,一眼望去尽是冰面。沈止来前查过以往类似天灾的解决方案,这次同往常情况不太一样,绕着下游行了许久,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esp;&esp;临近申时,一行人才回了城。
&esp;&esp;沈止顾不上用饭,先去要了那条河的地图——很不幸下游没有详尽的河道标示。
&esp;&esp;沈止叹了口气,只能拿了白纸,一边细细回忆着,一边提笔将下游附近的地形与河道覆冰、弯道的地方尽数标出。
&esp;&esp;画成时不知过了多久,沈止的头有些晕,困意止不住地泛上来。
&esp;&esp;流羽看他停了笔,这才将温了几次的饭菜递上。沈止朝他温和地笑了笑,一边让流羽去请怀庆府的同知通判,还有随行过来的工部的一位同僚。
&esp;&esp;几人很快赶来,沈止吹了吹那张地图,摆出来指了指几个重点标出的地方:“总结前人经验之谈,浅滩堤距处破冰似乎更宜,至于详细用什么方法,还得看诸位的意见。”
&esp;&esp;工部的人看了看图,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个笑,道:“沈大人竟然记下了这些!甚好,有了地图,便能从薄弱处攻陷。只是如今怀庆府依旧寒冷如隆冬,决不是破冰之时。不如再过几日,等开河之时再行动。”
&esp;&esp;“这几日下官等派人不断加固河堤,应当还能撑十日。”说话的是怀庆府的同知大人,脸色有点愁苦,“就怕过了这段日子还不回暖。”
&esp;&esp;“那不如即刻开始准备破冰,纵是等不到开河,也能尽快解除隐患。”
&esp;&esp;……
&esp;&esp;七嘴八舌地讨论到晚上,最终还是决定了上游加固河堤,下游着人开始凿冰解冻。
&esp;&esp;这活儿是怀庆府的驻兵和招到的身强力壮的百姓去做,沈止松了口气,继续安排难民。一场洪水将他们的家长冲得面目全非,要重建极为困难,只能将成千个流民逐一发放银钱和衣物,安排到附近的城镇。
&esp;&esp;沈止的运气还不算太背,十日不到,怀庆府便回了暖,下游的坚冰容易解决了许多。
&esp;&esp;等一切彻底收拾完,安排好所有流民,沈止掐指一算,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
&esp;&esp;回京时有不少百姓相送,沈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朝着他们抬手一礼,便钻进马车里。
&esp;&esp;劳累了一个月,娇生惯养的沈大公子起早贪黑,同困意做着顽强斗争,眼下青黑一片,脸色惨白,倒是不如以前那般渴睡了。
&esp;&esp;就是头疼得厉害。
&esp;&esp;流羽体贴地不知从哪儿捧了杯热茶给他,驾车四平八稳,沈止抿了口茶,暖意顺着喉咙灌到胃里,舒服得不行,一舒服,困意就上来了。
&esp;&esp;流羽虽然隔着车帘子,却像是知道沈止在想什么:“沈公子睡会儿,怀庆府离京城有三日车程,殿下已经回京了,应当不想看到你这样。”
&esp;&esp;难为他说了长长一段话,沈止思索了一下,确实不能心急一时,便安安稳稳地顺着睡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