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各自为对方命题,出一个对子,自出上联下联,对上后,由评审来审定谁的在合题意的情况下,更为工整生动。但为防刻意刁难,这对子的题目,之后自己还得对上一幅,两幅对子结合起来比较,定出个胜者。”
“这比法……”庄如水正疑惑,这比法闻所未闻啊,实践起来,评断也没有个标准,该如何是好。既要想自己该如何写出个绝佳的对子,又不知该如何出题,才更在自己能对上好对子的情况下,让对方更难出个好对。
“庄兄莫不是怕了,其实这方法说穿了,就如命题作诗般,只是将诗改为了一个不受字数限制的骈句罢了。庄兄的骈句从来便挥洒自如,还用担心这个?”
庄如水在他一激之下便答应了。
那书生便笑着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各自书下一题,再同时开始做对子,如何?”
庄如水点头,可回到座位,却是迟迟不敢落笔,一心想着该出个怎样的题目,才能自己又有把握,又能难倒对方,汗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是渐渐从额头冒出。
白晓凡在下面也是紧张地攥了拳,这灵紫公主果然是个人才,瞧准了庄如水在诗词格律上的造诣,知道出上联,对下联这种方式无法讨巧,同时也看穿了庄如水为了读书,脑袋极死,便是灵活地一激,像这种,既需要考虑自己又要考虑别人的情况,顿时让庄如水陷入两难之中。
白晓凡沉思一下,便有了主意,其实这种情况,只要选个平时自己熟悉有把握并且比较得意的对子,提炼出个比较偏的题目给对方,再随意发挥对方的题目即可,反正是两个对子结合起来比较,只要自己那个本来就写的好,对方那个,尽力想到好的便是,起点都是一样的。怕就是怕庄如水想偏,故意想刁难,那自己心里都没底的题,哪里去想。
“庄兄可想好题目了?”那书生已是将笔放下,走到了台中央,出声问道,声音故作响亮自信,更是给庄如水压力。庄如水手上一抖,勉强镇定,才在纸上落下二字,与那书生交换。
两人先是打开,只见两人各自一惊,再当着台边评审和台下众人展开,只见庄如水手上的题目是戏台,而书生手上题目则就是书生。
白晓凡暗自拊掌,庄如水这次一激之下,倒是想出了好题目,现在就看二人发挥了。
两人相约以一炷香为时间,各自展示手中对子。可庄如水不知为何,竟然难以落笔,刚刚想题时溢出的细密汗水终于成滴,涔涔而落,众人又是嘘声一片。白晓凡跺足,这第一关都过了,都有了题了,为何想不到好对子呢?忽然想到了关键,估计这庄如水没有看过戏!白晓凡看向远处端正坐着的灵紫公主,咬紧了下唇,这女人,真是有心计,必是打听过庄如水平日的生活。这比试,简直是不公平。
眼看一炷香便要燃尽,庄如水还是没有落笔,白晓凡知道没戏,只得用平生最大的嗓音喊了一句:“我有良对!”
众人一惊,都是往这边看来,隔得近的见面前只是一个小姑娘,都纷纷露出怀疑之色,而隔得远的,则根本不知道是谁吼了这一嗓子,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白晓凡对前面的人笑着道:“麻烦让让,让我上台去,时间紧迫啊。”
面前的人都狐疑地让开了一条路,白晓凡上台前,却对着月微岚笑了笑:“月微岚,要给我支持!”然后就用跑的,三步两跳地爬上了台子,对着灵紫公主方向微微一笑,便走到庄如水旁边,压低声音道:“时间紧迫,我说你写,不要废话,国事为上!”
庄如水见面前这个小丫头如此严肃的表情和胜券在握的自信,不由也相信她,何况自己也确实无法以戏作对,便点点头。
最后一笔刚刚离纸,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侍女上来收卷,庄如水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如要虚脱了般,轻声但真心地对白晓凡道:“谢谢。”
白晓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眨眨眼:“你关于那书生的对子是什么,说来我听听。”
庄如水轻笑:“纵破千卷得载墨,百无一用是书生。”
白晓凡听完后疑惑,这不是也讽刺了他自己么?
庄如水似是看出白晓凡的疑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其实我练过武的,我以前还上过战场。”
白晓凡愣了一下,便开怀笑了起来,眼前这庄如水,原来还不是个书呆子。
在评审审完对子尚未公布结果的时候,四幅对联挂于杆上垂下,众人忙又往台前挤了一步,仔细打量。
只见右边紫玉国那书生以书生为题的对子是:书生纵无缚鸡力,将军亦缺吟诗功。
只是算合题,对仗更是勉勉强强。众人看了都摇头叹息。
再撇头看左边白晓凡让庄如水书的那对子,上面龙飞凤舞,字苍劲有力:帝王将相佳人才子登场可见,惊天动地悲欢离合转眼皆空。
众人都是发出啧啧惊叹之声,两相对比之下,连两人旁边给自己出的题的对子,都被忽略了过去。胜负,显然非常清楚了。
“那书生也在讽刺你,你们真走到一块去了。”白晓凡却先是凭着好奇心,看向那书生的另一副对子:金榜题名,不过虚假富贵;洞房花烛,亦非真正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