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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第1页)

本空大师道:“可惜尚未曾炉火纯青,不过,能抵挡冯友侠飞花摘叶的功夫,也算是很难得的了。”本空大师的“金刚不坏身法”也已有了七分火候,自忖可以和赞密法师相当。若然是换了痛禅上人抵御冯琳的话,冯琳所撒的树叶沾上了他的身体便当化成碎粉。现在冯琳所撒的树叶虽未能伤得赞密法师,却也是使得他微感压力。树枝一再下沉,身子摇摆不定,所以只能说是旗鼓相当,未曾分出胜负。

不说各大宗师暗中议论,且说冯琳见飞花失效,摘叶无功,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嘻嘻笑道:“法师禅功深厚,果然不愧得道高僧,只不知能否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嗅而不觉”的地步。”成语中只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两句话,“嗅而不觉”却是冯琳随口胡造出来的,不过,却也不是完全的胡认,她当真是要试验赞密大师这种功夫,只见她在嬉笑声中,右手摘了一把树叶,左手采了两朵红花,将花瓣揉成粉末,摊平手掌,先撤出树叶,继而运气一吹,将花粉吹出,花粉在风中卷成小圆柱状,直送到赞密法师面前。

树叶纷纷落下,但花粉毫不受力,一口气也不能吹得干净,竟有少许吹进他的鼻孔之中,鼻孔粘膜是感觉最灵敏的地方,花粉当然不能造成任何伤害,但被它粘着鼻膜,却能引起一种痕痒之感,在生理上的反应,最难忍的也就是痕痒,饶是赞密法师武功多高,也禁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咦。

赞密法师低眉合什,盘膝坐禅,本来是“法相庄严”,突然间打起了喷咦,滑稽情态可采,江南首先忍不住笑出声来,按着小一辈的弟子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各派宗师则绷紧了脸,强忍着笑,金光大师摇摇头道:“冯女侠也太好恶作剧了。”

赞密法师面色一沉,道:“礼尚往来,小僧还敬!”左手摘了一把树叶,右手却折了一束筷子般组困的树枝,先是一把树叶撒了过去,冯琳的“飞花摘叶”功夫胜过赞密法师,护身神功则有所不及,见对方树叶撒来,她也一把树叶撒去,树叶满天飞舞,全都飘落。就如高手比赛暗器二用暗器打落暗器一般。

在树叶飞舞中忽听得破空而来的啸声,却原来是赞密法师将那束树枝用连珠箭法射出,但并不是射向冯琳,而是射冯琳所生的那株树枝,那株树枝有蜡烛般组细,打横伸出,约有二丈多长,冯琳坐在向外面的这端,赞密法师则射向连着树干的这端。

要如以冯琳的本事,这些树节当然伤不了她,可是赞密法师这种射法,却是她所不能防范的,她的手没有那么长,若然要飞身跃起,挥袖拂开,又与比赛“坐禅”的规例不合,只好眼睁睁的看那一枝枝的树节,插入她所坐的那棵树枝。

赞密法师这种“射入先射马”的策略,本来人人都可以想得到,但却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赞密法师的功力惊人,两棵大树离开十余丈远,但小小的一根树枝,经他运用内力发出,却胜于强弓猛弩!

只听得“迫卜”“迫卜”的木头爆裂声越来越响,竟有好几枝树节穿过了冯琳所生的那株树枝,这比“射入先射马”更难应付,在马背上还可躲闪,或者催马疾奔,但坐在树枝上,却是毫无办法。

冯琳眉头一皱,心道:“这老贼秃当真可恶,想出了这等阴损的办法来,我现在要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亦已退了。”其实,即算冯琳和赞密法师,同时用树节射对方所生的树枝,亦是冯琳吃亏,一来因为赞密法师所生的树枝较粗,二来冯琳的内力也稍逊法师的浑厚,即算同时发射,亦必定是冯琳的树枝先断。

江南陈天宇这班人站在唐经天夫妇背后,江南着得伸出舌头,失声叫道:“糟糕,糟糕,这一场怕要输了,咦,咦哈,哈赢了,赢了!”

就在江南说话的那一瞬间,冯琳所坐的那株树枝,与树干相连的那端,条地齐根断了,然而也就在这一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冯琳身形拔起,使出了最后一手的“飞花摘叶”功夫,两朵红花在漫天飞舞的树叶中射出,赞密法师所生的那株树枝无风自汤,滴溜溜的砖了半个弧形,冯琳那两朵红花稍稍拐弯,便打中了他臀部上端、脊椎骨末端的尾阎穴附近,赞密法师一个倒栽葱跌了下来,冯琳的树枝虽然先断,可是身形拔起,却比他高了三尺。

可是意料不到的变化又告发生,江南的笑声末绝,只见赞密法师在半空中翻了一个勒斗,身形恢复原状,就用他当初窜上树枝的那个姿势,像根棍子似的,毕直落下,但落下之势,却极为缓慢,冯琳则比他快得多,只是转瞬之间,冯琳反而落在他的下面。江南吓得目瞪口呆,不识其中奥妙,各派的大宗师则都着得出来:赞密法师正以深厚的内功,施展重身法来稳定身形,减慢了下坠之势!转眼间冯琳身形落下,离开地面已不到三尺了,江南叹口气道:“唉,还是输了!”他这一“输”字刚刚出口,忽见冯琳右脚在左脚脚背一踏,条然间身形又凭空拔起三丈,这样三起三落,终于是赞密法师先落到地面,冯琳这才跟着脚尖沽地,登时掌声雷动。

他们二人比赛的时候,早已讲明,谁先跌落地面使即算输,所以虽然是冯琳所生的那株树怪先断,但赞密法师先落地,赢的一方仍是冯琳。可是奇怪得很,以冯琳那样好开玩笑的人,赢了这场,反而没有丝毫喜气。

原来冯琳此际,心中正在疑惑不定,不错,她在树枝初断、身形拔起之时,曾向赞密法师发出一记无声的劈空掌,跟着再飞出红花,那时她的身形已向赞密法师移近了两三丈,可是双方的距离他还有七八丈远,这一记劈空掌,她自忖功力,最多能令赞密法师所生的树枝抖动几下,但结果却使那棵树枝汤了半个弧形,掌劲的威力,远远超出了她自己的估计!

不过,赞密法师的跌落,却的确是给冯琳的那两朵红花击倒的,原来冯琳少时,曾在当时还是匹皇子允祯一后来的雍正皇帝)府中住过几年,四皇子府中异人甚多,她也学会许多奇特的武功,其中一项就是红教中的点隐穴之法,能破密宗的护体气功,但所点的必须是尾阎“坎火”、“离水”二穴方能生效,两人在相距十余丈远的树上坐禅的时候,休说冯琳功力未到,即算有此功力,但两人面面相对,她也没法打中对方背后的穴道。因此直到赞密法师所生的树枝汤了半个弧形,背脊侧面对着它的时候,她方能抓着这瞬息的机会,使出“飞花摘叶”功夫,用红教的打穴之法,打中赞密法师尾阎的穴道。至于最后,她比赞密法师落后,则确确实实是凭着自己超妙的轻功猫阴担翔之技.胜过对方的。所以综论这场比赛,冯琳的轻功和飞花摘叶功,以及飞花打隐穴的功夫都是确实胜过对方;而赞密法师的功力以及护体的佛门神功.须弥芥子功则胜过冯琳。双方各有专长,但假若赞密法师所生的那株树枝,不是在最紧要的关头,给这么一汤的话。冯琳的武功再好,也役法打中对方的坎离二穴,那时候跌落地的就将是冯琳了。

冯琳自己心内怀疑,赞密法师却以为所生的树枝确是被冯琳的劈空掌力所震汤的,虽然它是在身形拔起之际发出,不无取巧,但有此功力,赞密法师也自心中佩服,便心甘情愿的认输,合什说道:“冯女侠武学广博,敝教的点穴奇功小僧尚仅略解皮毛,冯友侠竟也知道,当真令小僧佩服。”此话一方面固是认输,另一方面亦是表明:冯琳是用他红教的功力打倒他的,虽然败了,也不失面子。

冯琳正色答道:“法师神功深厚,我实在是胜得彻悻,谬承赞许,转觉汗颜。前时在冰宫开罪法师,失言失态,尚望法师不必介怀。”她对赞密法师的佛门神功,也确是衷心佩服,故此一改轻眺之态,特地向他赔罪。

正是:胜来亦带三分险,内里还当有别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卅一回 隔物传功败掌门 飞弹闭穴惊妖孽

冯琳胜回一场,群雄皆大欢喜,尤其是曹锦儿更对她大大奉承,冯琳退了回来,曹锦儿便立即上前迎接,同她道劳,各派宗师也末深悉其中奥妙,多赞许她。就在此时,冯琳忽听得“嗤”的一笑,像是有人贴着她的耳朵笑出来似的,冯琳大吃一惊,但看各派宗师均是正襟危坐,脸上神色如常,对这笑声,似乎是除了冯琳之外,谁都没有听到。冯琳知道孟神通在戏弄痛禅上人之时,曾用过“天遁传音”的功夫,心中一动,想道:“难道是孟神通对我冷笑?”但立即便想到:“若是有人暗助于我,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孟神通;孟神通若然知道,也绝不会干休,岂仅只是发出冷笑?”而且那笑声,并无恶意,不似冷笑,冯琳被这一笑,不禁引起三个疑团,第一、刚才是不是有人暗助自己?第二、除了孟神通之外,还有谁懂得“天遁传音”?第三、若果真是有人暗助,这笑声当是同一人所发,他为什么要如此诡秘?

就在冯琳暗自沉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孟神通那方又出来了一个人,指明向武当派挑战,这个人是东海长明岛的坎离剑屠昭明。

只听得他朗声说道:“素仰武当派的七十二手连环夺命剑法威力无穷,小可不自量力,要请武当派高明之士赐教。”雷震子在各派掌门中年纪最轻,资历亦浅,不知此人来历,心想自己是掌门身份,当然不便下场,正想挑出一名功力最高的师弟,上去应付,只听得屠昭明哈哈一笑,按着说道:“前几场都是单打烛门,继续如此,未免乏味,听说最能表演武当剑法威力的是九宫八卦剑阵,就请雷掌门率领贵派高明之士,布成此阵,让小可见识见识如何?”

武当派约九宫八卦剑阵,是以九个精通连环夺命剑法的人,按着九宫八卦方位布成的,自徙明末武当派的黄叶道人创此剑阵之后,百余年来只用过三次,一次是对付女剑客玉罗刹,一次是对付大魔头韩童山、叶横波夫妇:最后一次则是在十余年前,冒川生在峨嵋山“开坛结缘”的时候,对付灵山脉约九名弟子。武当派的连环剑法本以迅捷绵密见长,若是九个精通连环夺命剑法的人同使,那就简直没有半点空隙,连苍蝇也飞不过的,即算在场的各派宗师,也末必能够单人匹马,烛闯此阵,何况屠昭明还指明要雷震子亲自主持?

屠昭明此言一出,四座皆喜,武当派三老之一的闲云道人和峨嵋长老金光大师识得屠昭明来历,却不禁心中一凛。

原来屠昭明此人正是以前灵山派掌门韩童山的工弟子,也是十余年前,武当长老冒川土最后一次“开坛结缘”的时候,曾率领同门,闯过武当剑阵那个叶大任的师弟,那次屠昭明没有同来,灵山派大败之后,屠昭明便即在江湖失踪,过了好久,始有人传说,他是另有奇遇,拜一位在东海隐居的剑客为师去了。

金光大师年近八旬,和韩重山同一班辈,深知韩重山门下弟子,以屠昭明最强,远胜于掌门师兄,如今销声匿迹了十余年,既敢再履中原,想必是练成了某一种武林绝技。闲云道人则是雷震子的师叔,前两次的武当剑阵,大败韩童山夫妇,与大败灵山派诸弟子之役,他都曾在场。因此在他认出了屠昭明之后,立即想到他是来报师父师兄两次大败之仇的。但想他纵再弹也强不过它的师父当年,虽是心中一凛,却也不以为意。

雷震子名如其人,是一副霹雳火的脾气,做了掌门之后,收敛许多,听屠昭明指明要他主持剑阵,禁不住怒火上腾,要不是显着掌门身份,几乎就要发作。当下“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敝派的剑阵,只招待当世高人,阁下口出大言,想当具有震世骇俗的本领,或者亦足以当高人之号,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阎下的名字,究竟如何,总要见过方知,我不便破例,你还是与我门下弟于先比试一场吧!”

雷震子说了之后屠昭明也立即“哼”了一声,神气比雷震子更高傲的说道:“我自然不是当世高人,但贵沛的剑阵也末必要高人才能闯破,究竟如何厉害,也得见过方知,我说过的话从不收回,既然说了,也不便破例更改!”

两人怒容满面,场面登时僵了,闲云道人劝解道:“雷掌门,这位屠兄是当年灵山派武学大师韩重山的弟子,他的师父、师兄都曾在本派剑阵内印证过武功,念此渊源,掌门似不妨破例。”屠昭明双眼朝天,淡淡一笑,意思似说:“你们如今知道我的来历了吗?”

雷震子张抑怒火,说道:“既是师叔说情,那么就这样吧……”随即叫出九个名字,三个是它的师弟,三个是他的师侄,还有三个是他的弟子,叫这九人列成剑阵,冷笑说道:“尊驾既然划出道儿,要试便请一试,松石师弟,你们小心在意,接待高贤!”

顷刻之间,剑阵已经布好,松石道人是武当第二代中出类拔茎的人物,武功声望都仅次于掌门师兄,雷震子命令他代替自己主持剑阵,总算是很重视屠昭明了,屠昭明“哼”了一声,冷冷补道:“雷大掌门不到阵中,想是认为屠某还不堪承教,要是屠某万一缴幸,从贵派的剑阵中闯出来:…”雷震子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截着说道:“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屠先生你现在尚未踏入阵门,这话不嫌说得过早么?”两人的语气都冷傲到极,屠昭明似乎根本就不把松石道人所主持的这个剑阵放在眼内,未曾入阵,便先要与雷震子订好破阵之后如何,而雷震子的话意,更是分明的说他末必有本领破阵。

屠昭明面色一变,“哼”了一声,但立即又哈哈笑道:“你的话也说得是,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等下再和你说!”笑声中充满自负和对对力的轻视。拔剑出销,立即闯阵!

屠昭明这口剑式样特别,一般是短剑二尺八十,长剑三尺六,他的这口剑却长达四尺有多,但宽度则仅及三指,剑锋泛着暗赤色的光华。闲云道人对于各种兵器素有研究,见他也不禁一怔,小道:二垣口剑志是古怪,只怕当真练有什么邪异的功夫。”

屠昭明长剑一亮,即从叶门踏入,把守异门的是雷震子另一个师弟凌一飘,长剑平胸,护着前心,退后一步,让他入阵,只听得呼的一声,屠昭明一剑剌来,竟挟着一股炙人的热风,凌一飘吃了一惊,立即发动阵势,干震两门的守卫包抄过来,双剑齐出,架开了屠昭明的剑招,将他迫进核心,登时阵内剑光飞舞,紧紧将他里住!

武当派这九名弟子内功都已有了火候,屠昭明的怪剑虽然能汤起热风,却也不能造成伤害,他们各按方位,堵截敌人,屠昭明不论冲到哪里,总是碰着一片剑林,任他左冲右突,都冲不出一个缺口,武当派约九柄长剑便好像织成了严密无缝的剑网,越里越紧!

雷震子眼着便可取胜,冷笑说道:“这口出大言,我以为他定有非凡本领,谁知却是个银样蜡枪头!”他的师叔闲云道人在他身旁说道:“也还未可轻敌,你看他的步法也是按着九宫八卦方位,丝毫末乱,只怕乃是诱敌!”雷震子道:“咱们的剑阵,天衣无缝,他若诱敌,让剑阵越围越紧,那只有自速其败!”闲云道人沉吟不语,虽觉雷震子太过轻敌,但着这阵势,确是无懈可击,也就放下了心。

再过片刻,但见松石道人长剑一挥,发出讯号,逆转阵势,九柄长剑有如群龙夭矫,将屠昭明迫得步步移近剑阵的死门方位,只要一被迫进死门,那纵有天大的神通也难突破了。雷震子道:“师叔,如何?”闲云道人微微点头,道:“这一场大约不至于输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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