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婉音又惊又怒,怎么会打起来?碧梅呢?当下心中虽然翻腾不已,可是表现上却还能堪堪维持住平静,冷声追问:“是什么人受了伤?是咱们府上的,还是对方?还有我屋里丫头碧梅呢?她如何了?”
对方如此粗暴,万一对女人也动手呢?
然而面对顾婉音一连串的追问,那婆子却陡然哑口无言来,难堪和心虚不住在脸上纵横交错,变化不已。眼神更是如何也不敢抬起来,半晌才讷讷憋出了一句:“这……老奴没看清楚……”
顾婉音险些气得背过气去。当下也不再收敛怒容,冷冷看着那婆子斥道:“还不去打探清楚了再来报?”
婆子这才陡然惊醒,忙飞快的又奔了出去打探。
顾婉音捏了捏眉心,心中一阵烦躁。忙喝了一大口茶水,这才勉强将情绪压下去。
结果不知怎么的,却是突然想起周瑞靖总是平淡无波的一张脸来。那永远都平平静静,深邃幽暗的眸子,就算泰山崩于面前,却依旧能波澜不惊。
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顾婉音揉了揉眉心,唇角缓缓的绽放出一个苦笑来。
若是此时周瑞靖在这里,大约听完之后只会略一挑眉,随后淡淡的说出应对的法子罢?或者,根本就不用他做什么。他只要往那里一站,周围的人就好似都有了主心骨。
顾婉音又叹了一声,其实,最需要周瑞靖的人,是她自己。只要周瑞靖在她身边,她便是不会慌乱半分。因为她心中清楚,周瑞靖会是她最稳固牢靠的后盾。
只是如今,周瑞靖却是远在千里之外。
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顾婉音收了唇角的苦笑,展开了双眉,恢复了平淡镇定的模样。她不会给周瑞靖丢人。
不管是什么人设下这样的圈套,来对付周家。她都会牢牢守住周家。
想到这里,顾婉音索性不再迟疑,直接站起身来往二门走去。
虽然有下人报讯,可到底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要亲自看一看,听一听,到底对方想要如何!
素日总是闪烁温柔之色的眸子里,陡然闪过一丝厉色来。
只是刚走了两步,顾婉音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忽而又转身倒了回去,坦然的又坐下了。
荷露讶异的顿住脚步,一时间有些不理解。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顾婉音忽然出声唤道:“荷露。”
“在。”荷露几乎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顾婉音捧起茶碗,悠然的喝了一口,神色淡淡,波澜不惊:“去,找几个人,将死者的亲眷带进来。我要亲自见一见。对了,叫几个婆子来,将屏风隔在中间挡住。我们这样的人家,总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瞧见。只是既然她们铁心要闯进来,那我便成全她们!”
顺道,也问问她们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荷露心中一颤,只觉得顾婉音与平日陡然不同起来,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感觉却是大不一样。一个温婉柔和,一个却是有了几分周瑞靖平日的凌厉冷冽气势。竟是南辕北撤。
第二零六章震慑
垂花厅里,一盏鱼戏莲叶间的屏风立在中间。不仅隔开了探寻的目光,也隔开了两种身份截然不同之人。
顾婉音端坐于主位之上,背脊挺直,端庄而又威严。
而那闹事之人,就站在厅下,拿眼睛探寻的往屏风后头看去。只可惜,屏风虽是轻纱所制,可却让人无法将目光穿透,继而看见轻纱后面的事务。
可是坐在屏风后头的顾婉音,则可以轻易的看透屏风,仔细观察对面的人。纵然不像是琉璃水晶那样剔透,有种雾一般的朦胧,可是却并不算阻碍。
底下站着的,自然不只是一个人。一个年轻妇女,身边带着连个孩子。另外还有个形容稍嫌猥琐的壮汉立在靠门边的位置。看来,应该是一伙的。
那妇女孩子都没什么问题,满脸的哀戚和泪痕,很是伤心。除此之外,不难发现还有惶然和紧张。不安的四处打量。
顾婉音只扫了一眼,便是将目光着重放在了那壮汉身上。那壮汉虽然也有紧张之色,可是明显却是镇定许多,一双眼睛虽然也是四处打量,可是目光多在名贵器具上停留,时不时还冒出一丝贪婪的目光来。
不仅如此,他的猥琐目光时不时瞟向碧梅和荷露。
顾婉音观察片刻,不由生出一丝厌恶来。忽然扬声道:“碧梅荷露,到屏风后头来。”先前怕这家人实在是那些刁蛮之人,她叫来了十余个年轻力壮的婆子,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碧梅她们二人走到屏风后头,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显然对那汉子也是极为厌恶。
不过碧梅到底比荷露要沉稳些,厌恶之色只在脸上昙花一现。便是消散开来,随即只听她端正了颜色,扬声喝问:“你等见了世子妃。还不请安告罪?”
妇人一听碧梅这番气十足的话,顿时身上一颤,便是忙不迭的要跪下去。平头百姓。生平见过几个达官贵人?如今见顾婉音这样大的气派,周围婆子林立。骨子里那丝天生的畏惧便是冒了出来,促使妇人臣服恭敬。
然而那汉子眼珠子却是贼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