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婆子林立。骨子里那丝天生的畏惧便是冒了出来,促使妇人臣服恭敬。
然而那汉子眼珠子却是贼溜溜的一转,忽然大声道:“嫂子莫怕,我可是听说这位世子妃的诰封还没下来,算起来还不是命妇呢,你不必跪拜的!”
顾婉音闻言微微一怔,心中生出一丝玩味来这人们竟然懂得如此之多。
那妇人听了这话同样也是一怔。随即看向那汉子,脸上露出踌躇之色:“这……不好吧?”
碧梅见状,心中自然恼怒非常,正待再说几句,却听顾婉音忽然开口:“既然不愿跪,就不跪罢。我也不强求你们,只是,你们几人在府门口闹事,却是为何?”
这番话,顾婉音丝毫没有温婉之色。反而好似不耐烦一般,只等着问清楚好赶人离去。声音更是冷冽异常,傲气十足。
只让那妇人生出一股自卑来。竟是不在犹豫,忙拉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还未开口眼泪便是先落了下来:“我们也不是闹事,只是我男人吃了你们的东西死了,我不找你们,却又去找谁?”
顾婉音沉下脸来:“纵然是因为这个,你也不该闹事!我问你,若真是只想讨个说法,为何不好好说,反而打伤了我府上的家丁?若不是我念你们也是心急,直接让人扭送了你们去官府!”
刚才仔细打量那汉子时,发现他身上并无受伤之处,而这母子三人也是完好无损,顾婉音自然是清楚无比受伤的,必然是镇南王府的家丁。
当下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同样也是恼怒异常所以,当下对这几个人也没好脸色,直接便是将最坏的结果扔出去吓唬吓唬那对母子再说。至于那汉子……哼,必定和这件事情有莫大的关系。
她观那母子三人也不是什么暴躁大胆的刁民,倒是那汉子却有些鬼祟,所以便是猜测那母子三人是被那汉子挑唆所致。
那妇人一听这话,顿时脸上就惨白了几分,露出些惊恐之色来。而且,下意识的便扭头去看那汉子,征询之色十分明显。
那汉子冷笑一声,桀骜不驯道:“是吗?那世子妃就扭送我们去官府好了。正好,也让人看看,你们镇南王府是怎么办事的!你们的东西吃死了我大哥,不仅不给个说法,反而连我大嫂侄儿都要一起送进大牢,好狠毒的心思!好一个强权压人!
“这么说来,你是不怕了。”顾婉音捧起茶碗,慢悠悠的喝一口,许久才冷冷的言道。于此同时,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来。
那汉子脖子一梗,便是狂傲不逊的言道:“自然是不怕!”只是他嘴上说得厉害,其实心中多少也有些心虚的。若是周家真用强权压人,他们能得了好?
况且,他如此闹事,心中也是有私心……万一被人知晓了,那……
不过心虚归心虚,可那汉子稍微嫌猥琐的脸上,却是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好似他真是那等不畏强权之人,而顾婉音则是那个仗势欺人的恶人。
顾婉音见他如此精彩的反驳之言,险些没笑出声来。如此不要脸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了!说得那样正义凛然,可实际上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婉音也不与他墨迹,轻轻将手一挥:“胡嬷嬷,去,叫咱们的护院来将这人带去衙门。对了,门房上那个受伤的,包扎涂药之后,也一并去!你去了什么也不用说,只等着应天府老爷决断就是!”
换唤道的胡嬷嬷面色一喜,不善的看了那汉子一眼,声如洪钟的应了。
那汉子见顾婉音似真要将他扭送官府,顿时就有些慌了,忽然高声喊道:“你们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顾婉音冷哼一声,目光灼灼。即便是隔着屏风,也如同实质般落在那汉子身上,冷冷讥讽道:“你未免也太高看了咱们周家!咱们周家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让应天府老爷也袒护!”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又顿了顿,继而话锋一转忽然又笑了:“不过你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若真就这么将你扭送去了官府,指不定旁人真会这样以为呢。到时候,我可就是百口莫辩了。你说是不是?”
那汉子听见顾婉音这话,只当她是服了软,当下自然是喜出望外,本已经消散的信心顿时又冒了出来,凌然正气道:“本就是如此!”
“哎……”顾婉音叹了一声,似有些为难:“如今可怎么好?”
那汉子顿时越发的兴奋起来,心中已经开始不住的盘算起来,一会儿该如何敲诈一番。让周家服服帖帖的赔偿。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却是打得太早了。顾婉音只又停顿了片刻,就又欣喜的扬起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的一拍手掌。
两只白玉嫩葱般的手掌相击,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接着顾婉音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既然你不相信应天府,不如这样,我派人护送你去宫门口的鸣冤鼓前头,击鼓鸣冤,告御状如何?”
顾婉音这话虽然是笑盈盈说的,可是那汉子听了,却是浑身都嗖嗖的开始冒寒气,额头上也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