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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小鱼儿被辱17（第1页）

他扯着前面的老女人急问：“咋个了？咋这会来了？”

老女人的黑头巾滑落在肩头，露出一头稀疏的白发，说：“她爹啊，家里茅草房让雪压塌了，俺们娘俩从里面爬出来的啊！投奔你来了。俺们还没吃早饭呢。”

老奎头急的跺着瘸脚，连声唉唉的叫，让她们娘俩先回小屋里坐，骂道：“连个窝都没了，吃了屁啊！”

老奎头去买了热馍让两人吃了。庄老板，牛三妮，陈团长，二姨太太，王保真听闻，都来看望。

庄老板说：“这屋也小，住不下你仨啊！”

老奎头说：“老家是回不去了。不行，俺在城里找个大点的房子住。”

陈团长说：“也只能搬出去了。”

不到中午，在窄庙附近找了间房子，仨人动手搬家，王保真也来帮忙。根子娘见老奎头搬来，离自己不远，等一家人都安顿的差不多了，扯着根子来坐一坐。

根子娘要走时，才央告说：“咱们也做邻居好几年了，知你一向好心，在庄记杂货铺里没少帮忙。俺想让你给根子爹说一句话：‘凡事看有根子在，为他想着点，不要贪图别人东西，安安稳稳做生意就好。’”

老奎头很是高兴，忙让座倒水还端出一盘花生，殷勤地说：“话一定捎到。”

又说：“这离窄庙也近，以后俺也要多去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做个善人。”

根子娘叹了口气，淡淡伤感地说：“皈依佛门，才得以解脱。”

老奎头忙说：“别啊，都说你面圆，是有福之人。说不定时来运转。不如向前再走一步，找个富贵的人家，根子说不定也可跟过去。谁娶你这样的贤良之人也是他的福气！”

根子娘低头，脸红到耳根，忙起身带根子告辞去了。老奎头一直看着她消肩窄腰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

老奎头安顿好新家，带着老婆闺女到窄庙里上香许愿，也是带她娘俩看看稀奇的意思。

腊月也是剃头的好生意。窄庙附近生意一向好做些，老奎头要在这块出剃头生意，需先拜访站街头的癞二。癞二常年头上生恶疮。老奎头带着两包点心、一小罐水银去了，说了很多拜年的话，先预付十张法币为腊月的孝敬钱。癞二见他懂事，没难为他，同意他出摊做生意。

癞二刚用水银调了黄粉抹头上，便有人来请喝酒。到了状元宅，陈团长笑着迎了出来。酒菜都已预备齐全，陈团长略略谦让，坐了上位，癞二打横，陈春钧下席。

酒过三巡，癞二扯开胸口的衣襟，把疙瘩肉的胸脯拍的“啪啪”响，说：“陈团长，俺是直肠子，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俺，上刀山下火海都没的二话。”

陈团长抬手一抬，做个否定的手势，说：“就是和老兄喝闲酒，没什么大事。”

又喝了几盅酒，陈春钧说：“听说你那去了个理发的老奎头？”

癞二一杯酒都倒进肚里，说：“是啊，已经掂着礼到家看望俺了！他咋了？”

陈春钧说：“这人不厚道啊，在城里走来逛去的，多碍眼啊！”

癞二把酒盅往桌上一蹾，说：“倒满！”一仰脸喝尽，亮了下盅低，说：“马上就让他滚！”

喝罢酒，癞二绊着脚摸到老奎头家门前。趴门缝往里望，只看到小鱼的黑油油的头发灯光下泛亮。癞二挠着头皮嘿嘿傻笑，推开门，没等老奎头两口子反应过来，上去抱着了小鱼的细腰身，臭嘴在脸上乱拱。

老奎头跺着脚抖着手叫：“癞大爷，你这是干嘛啊！”

老奎头老婆急了，操起做活的剪刀，抵到癞二脖动脉上。癞二身子不敢动，松开手，小鱼儿挣脱出来，回头对癞二脸上啐了一口吐沫，跑到爹身后去了。老奎头老婆用剪刀把癞二逼到门外，回身一跳进了屋，反手关门，栓门。癞二惊了酒也醒了，见四周无人，摸着脖子，自知理亏，扭头骂骂咧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