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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挑衅与比试(第2页)

“在他很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大概二十岁左右吧。”威尔莫勋爵冷冷地回答,“那时候我在印度,为英国军队服役——而他,就在印度一个小王国的军队里服役,和英国人作战。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对了,他那时候还是叫柴康,不是叫基督山伯爵。”

“那么那场战役谁输谁赢呢?”夏尔冒昧地问。

“当然是我们赢了,难道还有谁能战胜英国军队吗?”威尔莫勋爵傲慢地回答,“在那场战争里,柴康成了俘虏,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他的——那时候我们准备把这些俘虏押解到英国去坐牢,他也被关在一艘囚犯船里,结果在途中他潜水逃走了,这个狡猾的贼!”

“您就是那时候将他看成死对头的吗?”夏尔接着问。

“那倒没有,他当时是英国的敌人,但并不是我的敌人,再说了,他效力的土王已经被我们打败消灭了,我们也不需要和他继续对垒,而我,也很快就退出了英国军队,成为了一个自由的冒险家。”威尔莫勋爵摇了摇头,“所以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并没有把他当成敌人,相反,我把他当成了一个潜在的合作者,一个很机灵的冒险家。”

“他的财富,就是在你们的冒险过程当中得到的?”夏尔继续试探着问。

“是啊,自从他逃离了囚犯船以后,他就开始到处旅行,到处冒险,在希腊发生内乱的时候,他正好在忠于希腊国王那一派人的军队里服役。那次服役期间,他在塞萨利山上发现了一个银矿,但他的口风很紧,把这件事瞒过了每一个人。纳瓦里诺战役结束后,希腊政府局面稳定,他向国王奥图要求那个区域的开矿权,国王就给了他。他因此成了巨富。”威尔莫勋爵耸了耸肩,“当然,以我们英国人的标准来看,他也不算是特别富吧。”

“那您认为他到底有多少财产呢?”夏尔追问。

“大概一年一两百万法郎的收入吧,以他爱花钱的排场来看,这点收入存不了多少钱。”威尔莫勋爵撇了撇嘴,似乎十分不屑,“但那种财产是不稳定的,一旦银矿枯竭,他的好运也就到头了,他现在这样的排场,挥霍成性,我看到时候他得破产。”

一年一两百万法郎的收入?夏尔内心不大认同威尔莫勋爵的判断,毕竟他在伯爵身边也见过场面,他觉得伯爵的排场,不可能一年才这么点收入而已——虽然一两百万法郎,对普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巨款了,但是想要支撑起基督山伯爵的挥霍,恐怕还是不够的。

更何况,他是亲眼见过伯爵拿出三家银行的无限信用凭证的,仅仅只有这点收入的话,很难想象这三家卓有名望的银行会同时做出这样的判断来。

不过,考虑到威尔莫勋爵是基督山伯爵的仇敌,那么他这么贬低基督山伯爵也就不足为奇了。

“您究竟为什么这么恨他呢?老实说我有点好奇。”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夏尔继续问勋爵,“您之前说过,您和他一起冒险过,那多少也称得上是有点交情吧?据我的观察来看,伯爵是一个对身边的朋友相当慷慨大度的人,他不会轻易和朋友闹翻吧?”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原本一脸从容的威尔莫勋爵,脸上突然紧绷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十分尖锐了。

正当夏尔觉得他就要发怒的时候,他突然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这个可悲的杂种!他在英国的时候,我带着他到处见世面,认识朋友,结果……结果他却勾引了我好朋友的老婆!因为我的责任,我的朋友蒙受了耻辱和灾难,成为了人们眼里的笑柄,那么我应不应该去让他接受惩罚呢?”

“原来如此……”夏尔恍然大悟。

他顿时又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看上去行为古怪的基督山伯爵,也会有风流韵事,而且因为这种事情,还惹上了一个生死大敌……

“您让他受到了什么惩罚呢?”夏尔再问。

“我已经和他决斗过三次了,”威尔莫勋爵回答,“第一次用手枪,第二次用剑,第三次用双手长剑。”

“那几次决斗的结果如何?”

“第一次,他一枪打断了我的胳膊。第二次,他刺伤了我的胸部。第三次,他给我留下了这个伤疤。”威尔莫勋爵翻开了他的衬衫领子,露出一处伤疤,伤疤很长,而且很深,看得出来流了不少血。而且疤痕还是鲜红的,证明这是一个新伤。

“所以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似乎是又被勾起了旧日的仇恨,威尔莫勋爵狠狠地说。

“但是,您似乎是落在下风啊。”夏尔忍不住笑了出来,“三次决斗您都输了。”

“噢!我不可能一直输下去!总归是能赢下来的,而我赢下来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了。”威尔莫勋爵冷冷地说,“现在我天天都在练习打靶,每隔一天,格里塞要到我家里来一次,指导我如何用枪打得更准。”

“处在我的立场上,我还是不太希望您能成功。”夏尔仍旧微笑着,“基督山伯爵是巴黎的客人,是社交界每一个客厅里面的话题人物,要是真的死在了您的手里,那将是多么可惜啊。”

“那只是你们法国人的损失而已,跟我没有关系。”威尔莫勋爵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话有些不太高兴。

接着,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

夏尔当然能够看出主人的意思,说实话他今天想要问的东西也问得差不多了,所以他起身来,也准备告辞。

可是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僵住了。

……

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啊?

夏尔脑子里面突然好像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切都好像太圆满了,以至于都不太像是真切存在的。

为什么威尔莫勋爵所说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印证着自己听到的传闻而已?

简直……简直就像是在帮基督山伯爵说话而已,明明他们是仇敌啊?

接着,他茫然的视线在昏暗的房间四处扫过,最后落到了威尔莫勋爵身上。

“你怎么了?”威尔莫勋爵有些不耐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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