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云月笙刻意冷待是因为那日他费尽全力施咒将云月笙唤醒,带给了她多大的痛苦。
云月笙宁愿死在幻境里,也不想一个人清冷又满腹阴谋的活着。
云不悔此时连微躬的背脊都透露着沮丧,看起来像只被抛弃的家犬,凄凌得云月笙都似有所感。
可少女连眼皮都没有为他抬一下,只是摆摆手示意:“下去吧,别在做这种多余的事,徒惹本宫厌烦!”
下首的人闻言脊背微僵,随后生生压下心底的窒息感,乖顺退了出去。
喻城看着云不悔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顿感微妙,他终是等到了这一日,小姑娘自己厌烦了众人,将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一一驱逐,从此他们之间再无隔阂。
男人起身坐到另一边抱住云月笙的纤腰,脑袋抵在她瘦削肩膀处轻嗅,满眼的深情泛滥成灾。
“还有半月你就是我的雍候夫人了,真好!”
你永远都是我的了,而我将倾其所有留你在怀,倾其所有!
有人欢喜有人愁,喻城接连频繁出入应王府,最后云止赐下婚书,他更是大喇喇的宿在应王府。
而宋或安几次拜见都被拦在了门外,云月笙连见他一面都不肯,显然已经将他当做了废棋处理。
云月笙虽然还放任他在朝,却不再用他,就连与楼兰互搏这样的大事,也交给了身为武将的喻城而不是他。
楼兰使者频繁示好,云月笙的门路走不通,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小皇帝云止身上,楼兰国富,无数稀世珍宝奉上,只为讨云止一笑而已。
几十位赤身伟岸的壮士费力扛着被围布遮盖的大型物体于殿上,云止眼底兴味扑闪扑闪的。
少年虽然还端坐于上首无动于衷,可眼底的盎然却让楼兰使者一目了然,云止终究是太年少,即使云月笙悉心教导他伪装,却还是收效甚微。
南朝有位喜怒于色的君主对于楼兰来说实在不要太有利,对宋或安亦是如此。
“陛下,楼兰王上特地驯养了一对珍奇黑虎献于南朝,陛下可愿一观?”
宋或安立于云止侧首,新做的暗红朝服纹样复杂,云鹤飞展于绣中,一针一线都显露着他如今的矜贵不凡。
男人翡玉般的眉眼却不复澄澈,淅淅沥沥如秋雨般的柔和气质里实则绵里藏针,他心底的性情已然病态,随着对权利的渴望变大,对云止也越来越殷勤。
“来人,将围布打开。”宋或安看懂云止的意思,与楼兰使者对视一瞬,对方立即将围布扯开。
两头通体乌黑如墨的异变黑虎映入眼帘,黑虎在黑暗中本来还算安静,陡然见光就开始有些暴躁的扑向铁笼边缘。
立起的身姿壮阔又凛冽,咆哮声威猛不屈,震耳欲聋,充满攻击性的兽目犹如王者归来,俯瞰殿上众人如蝼蚁。
云止望着野性难训的两兽丝毫不惧,还及其兴奋的叫好:“果然漂亮又特别!老师你说这样的猛虎能对朕俯首称臣吗?”
“自然!陛下是天子至尊,五湖四海皆臣服脚下,何况区区两个小宠。”
宋或安从善如云的回答,每一句话都精准踩在了云止的心尖上,果然他话音刚落,少年就接过他手里的长鞭跃跃欲试。
“陛下慎重,畜生无情,若是伤着了,楼兰怕是倾国之力也赔不起!”
喻城迈着稳健的步伐上殿,言语间的威慑令人不寒而栗,他径直拦在云止面前,扫视了一眼众人,宋或安微微朝他颔首,面上一派的风轻云淡。
可喻城却将刚才他同楼兰的互动看在眼里,这家伙这是被云月笙疏远,开始另辟蹊径为自己争取权柄来了呀,还不惜与楼兰使者联手,一看就是达成了什么隐秘的共识。
“宋大人是否是太闲了些?不去处理朝政,竟然公然带着陛下在此玩乐,不怕长公主殿下怪罪吗?”
宋或安闻言勾唇一笑,他不止不怕,还期待得紧,云月笙已经许久没有召见过他了,所以即便是责难也无妨,只要是能见见她的面容,听听她的声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