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叫郭韦。”凤翎冷怒地下令。“就说有刺客。”
“啊?”霜儿又是一愣。
“快去。”凤翎厉声催促。
“是。”霜儿急匆匆地就要跑出去。
“公主想闹得人尽皆知是吗?”索冀礼将她扛往内室。“没关系,我奉陪到底。”
霜儿才跑出门,就见郭韦正往这儿来,她如释重负地喊道:“郭护卫快来。”她急得猛挥手。
郭韦一听,立刻以飞快的速度冲进来,右手拔刀,以为公主有生命危险。
这时,在内室的索冀礼将凤翎放到床上,一转头,便见郭韦杀气腾腾地冲进来。
郭韦在见到他时愣了一下,怎么是将军?
“看来,公主的随从每个都想置我于死地。”索冀礼嘲讽地看着他手上的大刀。
凤翎冷声道:“将军为何每次都要把场面弄得如此难以收拾?”
他怒气腾腾的转向她。“是公主自己将场面弄得如此难堪。”
“既然每回都这么难堪,将军为何还要来?”她扬起下颚,眼神中布满傲气。“没人有这个能耐逼着将军来吧!”
她的话让他为之气结,他的自尊简直让她踩在地上践踏。“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他一咬牙,额上青筋暴出。“那就别怪我绝情,这地方我永远不会再踏进一步。”他怒声地说完话后,便甩袖而去。
屋里立刻陷入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连桑婆都被将军最后的话语吓住。
“永远”不再踏进一步,这会不会太过头了?
这不是摆明了要公主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霜儿与月环也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安。
郭韦则是尴尬地立在原地。
凤翎蹙着眉心,一会儿才道:“用膳吧!”她心里明白,这次是真的把话说绝了。
众人这才开始有了动作,霜儿与月环想起地上的碎碗盘和杯子,低呼了一声。
郭韦如梦初醒般地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公主。”
凤翎望向他。
“晋王病逝了。”
二哥死了?
凤翎仍是无法相信三皇兄会……她叹口气,虽然她与三皇兄晋王甚少接触,可听到这消息,难免感到震惊。
而真正令她忧心的是父皇,他年岁已高,近日身子又不好,这消息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残酷的打击,她担心他的身子会承受不住。
知道这消息后,她的心一直不安宁,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回京一趟。四哥原本要同她一起回南京,可因他镇守边界,不能擅离职守,最后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却授意索冀礼陪同她一块儿回去探望皇上。
索仕鞍自是没有意见,甚至深表赞同,可凤翎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但又没有拒绝的理由,而索冀礼自始至终都没表示意见,只是遵行了燕王与父亲的命令,陪同她一块儿回京。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说话,她坐在马车上,他则骑马,他甚至带了浅微与姗璃两名家妓随行,霜儿为这事表现出忿忿不平,凤翎却仍是心如止水。
途中,他们先至晋王的藩地太原吊丧,而后才继续往南京前行。
一行人加上随从、护卫不过十二人,因她心系父皇,所以一切皆以轻便、快速为主,跟在她身边的只有霜儿、郭韦与另外两名随从,索冀礼则带了两名家妓与四名轻装侍卫。
途中两边人马甚少交谈,就连用膳也分开。凤翎觉得这样挺好的,但霜儿却是叨念个不停。
这天,他们由水路行走,到了夜晚却飘起细雨,凤翎站在船缘,望着雾蒙蒙的水面,行船与行船间仿佛隔了一层纱,四周景物顿时显得有些不真切,只瞧得出灯火点点。
“公主,雨愈下愈大了,是不是要回船舱?”霜儿撑着伞站在她的身边。
“我想再待会儿。”凤翎轻声着说,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奴婢担心公主会受寒。”霜儿忧心地道,这凉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凤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眼神专注地凝视着一艘离他们不远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