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定定地看了贾县令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等他再一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二十个让人一看就忠厚的衙役。
贾县令心中更加有计较了,看样子,张家庄子喜欢那些油滑的人,对这样老实的人就不是那么好,尤其是姓童的衙役,原来是一个混混,只有这样的人张家庄子才会用。
“大人。”这二十个人在宋阳的带领下,同时行礼问好,声音洪亮。
“好,好,都是好样的,本官没看错。”贾县令一听那整齐的声音,就高兴了,这可是真正的衙役,不是那乱七八糟的混混。
“都过来,让本官好好看看,可惜啊,你们这么有本事的人,竟然在衙门中受到了排挤,放心,以后只要有本官在,就觉得不会让你们再担忧家中的事情,来,一个个上前来,本官给你们发过年的钱。”
贾县令把这二十一个人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此事可行,又说了一番话,把钱放到了面前,对着那些人招呼道。
“大人,您真的给小的们发钱?大人啊,您这么做,让小的们怎么报答啊。”一个衙役可能是太过激动了一些,看到了地上的钱,听着贾县令的话,竟然哭了出来。
贾县令就是想要见到这个结果,心中同样激动,面上故意做出平静的样子,严肃地说道:“你们都是衙门中的衙役,本官怎么能不管?一个总想着家中日子不好过的衙役,又如何把事情做好?
本官乃是三水县县令,让治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乃是本官应做之事,何来报答之说?只要你等往后认真做事儿,就是对本官最好的报答了。”
“大人,小的现在才知道,大人是好官啊,以往听别人说,大人到这里来是做坏事儿的,小的还真的信以为真了,大人,小的对不住您啊,大人您放心,小的以后再也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哪个敢再说,小的就让他知道厉害。”
另外一个衙役这个时候也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哭的,不只是眼睛红,就是脸也红了,看模样非常痛苦。
贾县令正高兴呢,听到这个衙役的话,连忙说道:“不可,别人怎样说本官不会在意,你们且莫与他人在这个事情上争执,待时日久了,他们自然明白本官的苦心,可记住了?”
他怕,怕万一那些人真的说了什么,面前的二十一个人过去再辩解一番,把自己送钱的事情给说出去,那这二十一个人很可能离开衙门,自己的身边也会随时跟着人。
宋阳当先保证道:“大人请放心,小的一定听大人的,大人说如何便如何,哪怕别人说大人坏话,小的也不去惹事儿。”
有了个带头的,其他衙役也纷纷保证着。
“对,就该这样,一个一个过来,本官给你们发钱。”贾县令暂时放心了,拿起一些铜钱和碎银子,按照衙役站的地方,一个一个给了下去,每一个接钱的衙役手都在哆嗦着,有的还想说两句话,却是支吾着说不出来,一说就要哭的样子。
等着钱发完了,看着他们放好,贾县令觉得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的石头,想想应该试探了,说道:
“明日本官会去县中的临河村那边看看,把一些米面等东西送过去,你们明天先过那边去巡逻,记得,若是遇到了其他的衙役,千万别说漏了,本官总觉得那个童衙役混混出身难成大事。
宋阳,你明天也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去办,不要当值了,不管别人如何安排,你都要到小罗水码头那里看看,看看有什么船停留,并给本官把上面的货物给记下来。”
“旦凭大人吩咐。”宋阳在这些衙役中表现的最好,听到了贾县令的话,立即答应着。
别的衙役也跟着回答,这次就没有方才那么整齐了,让贾县令明白这个不是提前练好的。
“那便成了,你们下去吧,记得快些回家,让家中的人拿钱置办些过年的东西。”贾县令挥了下手,让这些衙役离开。
等着衙役走了,贾县令自己一个人在院子中来回踱着,不时地回忆一下刚才那些个衙役的神态,想想哪个是假装的,哪个是真的,结果发现所有的衙役眼圈都红了,有的在说起张家庄子时甚至还咬牙切齿的。
来回走了足足两刻中,贾县令没发现哪个衙役有问题,可还是不放心,回到了后院,找来媳妇说道:“明天你找两个咱们家自己的下人,到小罗水那边去看看都有什么样的船过来,船上有什么货物,大概多少,记得,要换个衣服,换个发型,也要把脸涂一涂。”
“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若是有危险,不如咱们不当这个官了,早早离开这里,妾身一直担心,这里不是咱们能管得住的地方。”贾县令的媳妇一听到他的安排,第一个想的就是有了麻烦,甚至是生命危险。
“妇道人家懂什么?哪里有危险?还没有人能管得了你夫君我,等着找到机会,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记住了,别出了差错。”
贾县令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尤其是现在他觉得有了可用的人手,怎么会离开?那样岂不是被当初同样要争着个位置而没争上的人笑话?
“老爷说的是,老爷是最有本事的,妾身这便去安排,老爷,您也早些休息吧。”贾县令的媳妇马上就知道该怎么说了,顺着意思交代了句,转身轻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