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喻眉头又拧了起来,眼皮也在不安地眨动,有要醒来的迹象。
林痕只是惊喜一瞬,很快就紧张起来。
他怕自己的存在吓到颜喻,想往后退,但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颜喻从被子下探出的手抓住了。
力道很大,带着颤,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萍,又像对将要离去之人的卑微挽留。
手心也汗津津的,有点凉。
眼看颜喻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再留恋如此接触也不敢让颜喻继续陷进恐惧,用没被抓住的手拍了下颜喻的肩头:“颜喻,醒醒。”
人很快被叫醒,只是表情里的惊慌迟迟没有散去。
“又做噩梦了吗?”林痕问。
颜喻还没缓过来,有些发愣地点头。
他并没有失神太久,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林痕的手腕,连忙收回手,道:“抱歉。”
太疏离了。
林痕抿唇,没应,他起身去给颜喻倒水,见水是凉的,便没端过去。
他转身,见颜喻已经坐起来,目光落在被面上。
那处有一枚玉佩,他刚刚被颜喻抓住手时失了下神,玉佩就从手中滑落了。
他定在原处,没过去。
其实从问出真相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思考要怎么对颜喻解释,起初有冲动撑着,或许就语无伦次地说了,可现在,他又开始犹疑。
怕颜喻不信。
更怕纵使真相摆在面前,他们也回不到过去。
或许会有更槽的情况,比如不知如何相处。
毕竟两人关系断了这么长时间,颜喻对他不甚在意,他对颜喻,这么多的执念,更多的是靠恨撑着。
若是恨没了,两不相欠的境地,他又该以何种理由赖在颜喻身边。
更何况,江因还下落不明。
“你这是找好理由了?”颜喻还垂着头,神情隐在暗处,看不清,只是话音带着嘲讽。
“我从没有骗过你,这枚玉佩我也只想过给你,把它从北疆带来后,我从没让别人碰过,因为我娘说,这枚玉佩是让我送给心上人的。”林痕说。
“这些你昨天已经说过了。”
“可我不知道,这枚玉佩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林痕说得很急,尾音以不正常的角度坠下,听着有些怪异。
他把林修溯的交代重复了一遍。
说到最后,气息开始不稳,他顿了顿,问:“你信我吗?”
颜喻抬头,和他在昏暗中对视良久,摇头。
林痕苦笑:“果然。”
会轻易相信的话,就不是颜喻了。
之后林痕没再说话,而是去点了灯,火烛一点点照亮房间,也把他的落寞照得无所遁形。
林痕慢慢走回来,坐在床沿,他问颜喻:“刚刚做了什么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