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申请参与这项实验的人不计其数,能被选中,说明她的运气还是很好的。但很显然,她的运气已经在那时候用完了。她现在的状况,比较像玩游戏时刚上路的新手,甚至更惨,除了穿在身上的布衣,连根木棍或者柴刀也没有。
既来之则安之,只会怨天尤人实在不是她的个性。
左安之打了个呵欠,尽量舒服地缩到角落里一堆木柴上,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她是被响亮的踹门声吵醒的。
努力睁开一只眼睛,左安之表情很扭曲地瞟向门边,顺便伸手托了一把快要掉下来的下巴。
门边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身华丽的粉红色长袍,上面居然还用金线绣满了层层叠叠的玫瑰花儿,他的长相倒是十分男儿气,修眉凤目,挺鼻薄唇,只是束发的簪子上镶着龙眼大的珍珠,手上戴着五六只翡翠扳指,腰间翠绿的绸子腰带上系着六七块玉佩,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衣袂微动间,露出脚下粉绿的厚底靴子。
他走近时,带来一阵浓重的香气,不知道是熏了多久方有如此效果,左安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他。
那青年见她楞楞的样子,一皱眉道:“你还装什么傻?昨日叫你将这里的柴禾都搬往东厢,才搬了多少?还不起来搬,难不成还想在柴房里睡一晚?”
左安之望了眼柴房里堆成小山的木柴:“这么多,我一个人搬?”
“不然你还想我帮你搬?今天不搬完就没饭吃。”那青年冷冷地瞪着她。
这人打扮怪,脾气比打扮更古怪,但他就算喜欢不穿衣服去大街上裸奔也不关她的事,填饱自己的肚子比较重要。左安之跳起来,拾起墙边的箩筐,飞快地往里装着木柴。值得庆幸的是,她本身的怪力似乎也跟着来了,扁担两头挑着堆得比人还高的木柴,走在石子路上,居然一点也不费力,就是一趟一趟的往返奔波比较痛苦。走了几趟后,左安之瞄到厨房外面停着一辆大车,大概是日常买菜用的,便推过来,将剩余的木柴都堆上去,推着轻轻松松地沿着走熟了的路,送到了东厢。
那青年沉着脸跟着她走了半天,也挑不出毛病,只得作罢,悻悻地转身走了。
左安之在他背后撇撇嘴,自顾自地走到厨房,见里面没人,灶上蒸着热腾腾的馒头,旁边还有切好的烧鸡,便取了几个,蹲在角落里就着烧鸡大口吃着。剧烈的体力劳动后,食物吃起来似乎也特别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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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依靠自身的体力,来换取一碗饭吃,倒是从未尝试过的新奇体验。不过……左安之在阳光下有些疑惑地摊开手,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干苦活的小奴仆的话,为什么这双手非但没有粗糙不堪,反而是白皙细嫩?
找不到答案,左安之也就不再多想。刚刚搬柴,手被木刺扎破了几处,沁出了血珠儿,一时也找不到地方洗手,她只得将就在衣襟上擦了擦,寻思肚子填饱了,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只是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她究竟是住在哪儿呢?倘若在路上随便拖个人问,估计会被当成疯子。
一阵寒风吹过,几片落叶被卷到她身上,左安之打了个哆嗦,决定到早上醒来的那间柴房暂时窝一窝。破是破了点儿,但好歹比在这里被风吹强。
她刚迈出步子,就听到远处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渐渐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小强,我的小强呢?”
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左安之全身寒毛倒竖,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但很明显她还不够快,呼啦啦一大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胖子喘着粗气从后面挤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血泪控诉她:“我的小强啊,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吃了……这么说应该不是蟑螂,来不及去想小强到底是什么,左安之下意识地否定:“绝对不是。”
“骗人,那厨房里的鸡骨头是哪里来的,何况你身上还沾着血,一定是杀小强时留下的。我可怜的小强啊,每天天一亮就起来打鸣,从来不会误了时辰,你怎么就死得这么惨呢?”胖子用衣袖挡着脸,哭嚎得更大声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说话的是那个打扮怪异的青年,笑得一脸恶意地背着手望着她。
难怪这么大的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还有摆好的食物等着她,分明是挖好了坑等着她去跳的。左安之无奈地苦笑道:“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那个青年好奇地挑起眉毛:“什么?”
左安之正色道:“鸡烧得有点儿老,是不是火太大了?”
那胖子顺口反驳道:“怎么会,不大不小刚刚好,我做了几十年的菜怎么会弄错火候……”他尴尬地住了口,有些畏缩地看着那青年说不下去了。
那青年恍若没听见,脸色纹丝不动道:“老范,昨日叫你买的老母鸡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