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兰抓不到胡子,却抓到了龙渊的左手,气得她一摔手,不依道:“不行,我非拉一下试试不可。”
龙渊问故,风兰道:“若不试试,等会你与人动手,若是不牢,一下掉了,岂不大出洋相?”
龙渊见她无赖歪缠,无奈只得依她。
风兰抓住胡子,咯咯脆笑,一连拉了两下,果然甚牢,未曾拉下,却拉得龙渊雪雪呼痛。
风兰大乐,“咯咯”“吃吃”笑得前仰后合。虎雄在隔壁听见,又是嫉妒,又是好奇。
过来一瞧,瞥见风兰拉着个老人的长须,娇笑不已,顿时一怔,问道:“龙兄呢?”
风兰瞥见虎雄进来,放松纤手,仍在痴笑。
龙渊甚觉不好意思,一手梳须,答道:“小弟在此。”
虎雄大奇,盯着他打量半晌,叹服道:“龙兄易容之术,真称得上神乎其技,若再能稍变志音,天下何人能够猜出,是出于化装而成的呢。”
龙渊莞尔一笑,语音一变而为低沉,说:“多承指导,老配敢不从命。”
虎雄闻声大惊失色,笑声赞道:“龙兄果奇人也,小弟万万不及,自今而后,小弟当勉力效法吾兄奇行,不敢再称能矣。”
这话可是真心,出口之后,虎雄不由十分后悔,觉得是弄了身份。
龙渊瞥见虎雄一脸真诚,说出这话,便道:“虎兄过奖,小弟何能,配称奇人,到是虎兄你,少年英发有为,复又机缘凑巧,得服千载异物——紫金蛟脑,若虎兄能于白石山事完之后,潜修二年,则功力精进,天下罕见匹敌,才真是武林异彩奇葩呢。”
虎雄闻言,不由沾沾自喜,心中一动,道:“弟久居华山,久慕海上,气象万千,思一游,今即须寻地面壁潜修练功,苦返秦中则已无及,小弟昨夜熟思,不如乘此机会,到海外孤岛面壁两年,一者可以尽情领略云海之变幻,二者也可省去若干俗务打扰,龙兄过去,久处海上,可有什适当地点,助小弟了此心愿吗?”
龙渊此时,真不知虎雄用心,信以为真,略以吟,歉然道:“说来惭愧,小弟幼年,虽曾在黄海黑礁屿中住过几年,却不曾到过东海,故此除黑礁屿外,实不知尚有何岛,堪作久居,那黑礁屿远在黄海,水路两途,均须月余行程虎兄潜修之事,迫在眉际,万万不能担搁甚久,其他近处,小弟复又不知,实……”
虎雄心中暗喜,将黄海黑礁屿五字,牢牢记住,故意不待龙渊说完,接口道:“龙兄不必作难,小弟此时,倒忽然想起一个去处,近有咫尺,小弟下山之时,家师曾言,霍山三元现,乃我华山支脉,观主天权真人,正是小弟最小的一位师叔,今日事完,小弟便去三元现便了。”
龙渊称善,勉慰有加,风兰不作一声,悄悄为龙渊理好行李,道:“天不早啦,该走了吧?”
龙渊虎雄一齐道:“好。”
龙渊主张将行李马匹,寄放店里,晚上回来再议,风兰二人也觉得带着有许多不便,好在白石山离此二十余里,这点路程,在他们说来不算什么,便都赞成。
于是三人嘱咐过店家,小心门户,虎雄将两柄飞虎爪斜背背上,风兰背剑携蓝,二人均换上一身新的劲装。与龙渊并肩出店。
官道上,行人甚多,大半是劲装怒马的武林人物,三人加入其间,放开脚步,施施然向白石山走去。
白石山与姥山隔湖相峙,实是一大片白石堆成的小峰,峰并不高,山中乱石嵯峨,树木极少。
山下有一大镇,以山为名,倒有数百户商民百姓。
自紫金蛟出现之后,白石山镇上,突然的热闹起来,所有的客栈,不但租借一空,便是有些民房,差不多也全住满。
比武大会,设在山顶白石庙前的广场上,铁杖叟等人,也都借居庙中。
这日清晨,住在镇上的群豪,均纷纷登山,一时万头拥挤,盛况空前。
龙渊三人到达山顶,也不过辰初时分,风兰瞥见这么多人,早已喜笑颜开。
龙渊打量山上形势,只见那广场稍有斜度,全部以白石磨成,广有三十丈方圆,庙门前搭着高台,高有丈半,上架彩蓬,蓬前横悬着一块红布,上有“比武大会”四字。
两丈多宽的台面左右,也各竖挂着红布对联,定睛看时,上联是“蛟皮,蛟珠,蛟脑,好宝贝,凭君赢取”
下联是“兵刃,暗器,拳脚,真功夫,天下第一”,高台两旁又架两座八字看台,各在四五丈长,看台上上有遮阳蓬,下有桌椅板凳,想是供有名的人物用的。
此时,两边看台,只上满六成坐位,倒是正面台下,黑鸦鸦挤满广场,或坐或立,语声喧哗,热闹异常。
龙渊目光锐利,早已看清,衡山四子,列坐在西看台上,浮沙子的弟子焦仁,与另一位青年,也站在一边。
他悄悄对风兰一说,风兰立即提议,也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
二人自无异议,挤过人群,跃登西台,虎雄立即发觉,竟有不少的秦中熟友!
他稍事寒喧,风兰两人,已走到浮沙子那边。
浮沙子与浮云子瞥见风兰,一同起身招呼,浮风子与浮土子,却均微微点头。
风兰一气,便另找了个空桌坐下,浮沙子知她性情,忙即过去,对她打哈哈,道:“小丫头,你的龙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