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介意儿子娶个一无所有的女子,但却不允许儿子娶一个身上有污点的女子。
更何况,这谭萍儿算得上是逃犯吧?
而且朝廷律例规定,是不可与这样的犯罪人家通婚的。当然,如何一定要通婚,那可以自己辞去身上的职务。
不但如此,那祖上戴罪之人,三代之内也不可参加朝廷各种科举。
为的就是以免到时候这些罪人之后上位后,颠倒黑白,替他们有过错的先祖翻案。
而他的儿子这是在做什么?宫琮忽觉得胸口一阵生疼,脸色一下也变得苍白不已,将身旁的宫染夜担心得不行。
他们兄弟间年纪相差了不小,可宫琮却因夫人病故后,备受打击,看着竟然比常年在北戎边境上砌城墙的宫染夜还要显老。
如今又这副模样,可把宫染夜这个做兄长的担心得不行,“阿琮,你没事吧?”
宫琮捂着胸口摇头,“我没事。”随后目光落在门槛边上还抱作一团的宫源和那谭萍儿,“阿源,你是一定要和这女子在一起?”
宫源一听这话,还以为父亲是同意了,毕竟什么都是现成的,如今就差那拜堂了。兴奋地也顾不上脸上被秦三少爷打得青肿的地方,立马就爬起身来,“爹,您同意我和萍儿了?”
宫源摇头,看着这个满怀欢喜和期待的儿子,忽然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孩子抱错了?宫家怎么能生出这样的蠢货来呢?可到底又是亲儿子,还是忍不住再想给他一次机会,所以只问他,“你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说着,目光落到了那楚楚可怜的谭萍儿身上。
宫源和那谭萍儿皆是一震,显然没有想到,被宫琮认出来了。宫源更是连忙开口替谭萍儿解释,“爹,你不知道,谭大人是被冤枉……”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叫宫琮给打断了,“所以,你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宫源坚定地点头,心想爹自来疼爱自己,只怕现在生气,也是作给秦家看罢了。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而那谭萍儿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破,也连忙跪下来朝宫琮求道:“宫大人,我父亲的确是被冤枉的,更何况朝中像是我爹那样的人并不少,为何偏偏只判了我父亲的死罪?”她说完,又泪水涟涟地朝宫源看过去,“源哥哥,萍儿是真的爱你,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是无名无份都可以,你不要为了萍儿,惹得长辈们不悦。”
她一副全然为了宫源着想的话,惹得宫源更加怜惜她,“萍儿,你怎如此善良?他们都这样欺压你了,你怎么还要为他们着想?”一面握着对方的手,“你放心,我此生只有你一个妻,
不会再有别人的。”
客人们虽都被宫琮安排的宫家送走了,可奈何这是大门口啊。不多时的功夫,又聚集了一大堆人。
宫染夜额头上青筋已经出来了,可见是怒到了极点。秦三少爷也还没走,虽然愤怒,但是话本子里的桥段在眼前发生了,不看白不看,更何况他要看看,自己不开口,宫家会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宫琮觉得,宫家几代人的努力,都毁在了自己这个儿子的手中。那一刻他只觉得,这个儿子是要不得了。所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那你们在一起吧。”
宫源和谭萍儿听得这话,满怀欢喜,当即便相拥在一起。随后就要朝宫琮磕头道谢。
但是这头还没磕下去,就听得宫琮疲惫冷漠的声音,“今日大家作证,从此我宫家再无宫源此人。”说罢,朝那秦三公子拱手一揖:“是我宫琮教子无方,今日之事,养不教父之过,我宫琮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秦少爷一时有些摸不准这宫琮那将宫源逐出家门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负荆请罪,倒大可不必。
至于宫源,听到他父亲要将他逐出宫家,愣了一愣,旋即便赌气地起身,“好啊,逐出就逐出。”然和拉着谭萍儿就离去了。
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心上,反正他爹就他一个儿子,怎么可能真的为了维护别家女儿的脸面,和自己的亲儿子断绝关系呢?
宫琮看着愤怒带着谭萍儿离开的宫琮,继续朝在场的人道:“此后,宫琮与宫家再无任何关系,他的任何事情,也不要再来找宫家。”说完,还朝管家吩咐道:“将他手里所有的宅子铺子都收回来。”
管家一愣,看了宫染夜一眼,见宫染夜点头,忙去办了。
在场的客人们还是有些震惊,难道宫琮这话是真的?
打发了在场的客人们,宫琮果然按照他方才所言,背着荆条去了秦家。
这叫秦三少爷有些过意不去,只劝着,“宫二叔,我知晓你没那意思,是宫源那小子糊涂,您犯不着如此。”
但劝说并未起到效果。
反正宫琮到秦家门口负荆请罪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宫里。
当日,那谭萍儿也被衙门的人抓了回去,准备送往边境去。可那宫琮竟然还以宫家少爷的身份,打算将人给捞出来。
无人理会,甚至还搬出了宫染夜这个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