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第一次吃水乔幽做的饭,吃第一口,许久才咽下去,看水乔幽慢慢地一口一口吃了好几口,他再次动筷子,同她一样,慢慢地吃着。
如水乔幽同封常所说的,她不会照顾孩子。
她不要求孩子什么,孩子做什么,她亦不管。
晚上孩子睡后,她站在卧房窗边,拿过就摆在旁边的青玉坠子。
再看,坠子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水乔幽将坠子放回旁边摆着的架子上,手再拿开,坠子已碎成粉末。
到了第三日,封常还是没回。
她没将小孩送走,日子同前两日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小孩子不知是不是还不知事,封常没如期回来,他也没哭闹,早上吃完饭,水乔幽才背起背篓,他就乖乖跟过去。
山路上,水乔幽回头看了小孩一眼。
他迈着小短腿,跟在她身后,两颊都红了,硬是没有喊累,眼里亦没不耐烦。
这样的小孩,让水乔幽想起一段旧事来。
上元元年冬,她在西北边境巡防,那时繁城还唤曲城。
她到了曲城城外,偶遇马匪在郊外村庄打劫。
她顺手收拾了土匪,吩咐人去请当地官府来处理后续事宜。
没死的土匪一听他们要将他们交官府丝毫不惧,村里百姓悲愤透露此处就是官匪一家。
那时,天不凑巧,下起了大雪。
看天色,大雪不知何时会停,恐到时被雪困在荒无人烟之地,随行之人建议暂作休息,不再赶路。
她略作思忖,听了建议,亲自押着土匪进了曲城。
去到官府,县官嘴上对她恭敬,一听让他派兵剿匪就诸多借口,推三阻四。她知百姓所说不是空穴来风,留了自己人连夜审讯带回来的土匪。当晚,她暂住在那座别院。
早上醒来,审讯的人已问出土匪的老巢所在。她趁着雪还不算太深,从府衙中调派了人手亲自出城把土匪老巢给端了。
回来时在城门口遇到一个与乞丐抢食的孩子,孩子抢赢了比他高壮的乞丐,却在逃跑时,差点被她的马给踩踏。
小孩看着不过五岁,没有受伤,但是好像是被吓到了,怔怔地看着她,一直没开口说话。
她让人将小孩送去医馆,自己去了官府善后。
等她从官府出来,雪下得愈发大了,送小孩去医馆的人来回禀,那孩子并无大事。
望着天色不佳,她只好再回别院。
走到别院旁边那条街,她又遇到那个小孩。
小孩脸上冻的发紫,衣衫单薄,缩在一处屋檐下躲雪。
下雪天街上人少,小孩很快也看见了她。
她让人将小孩带回了别院,到了别院门口,那小孩看着大门,却不肯走了,眼睛里怯怯的。
她回身,上前牵过小孩的手,带他走进别院。
她将小孩交给看守别院的管家照顾,晚上,管家带着小孩来向她道谢。
小孩子不开口。
她问话,他也不答。
第二日早上,白雪覆盖满园,她照常在院中练剑,练到一半,看到他躲在檐廊下的柱子后看她。
她唤他过来,他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