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右手前臂外侧变成了红白相间的怪异地段,扁平的水泡松散的铺在上边。
&esp;&esp;摸上去居然比我的体温还低。
&esp;&esp;……
&esp;&esp;到医院的时候右手已经明显浮肿,水泡也多了起来,凸凹不平。
&esp;&esp;检查结果是浅二度烫伤。
&esp;&esp;真皮层受损,留疤已成定论。
&esp;&esp;经理承担了所有费用,一直忙不迭的道歉,请求我的原谅。
&esp;&esp;泼掉底料的服务生也在旁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esp;&esp;我问她多大。
&esp;&esp;——十八。
&esp;&esp;比我还小。
&esp;&esp;我没有刁难对方。
&esp;&esp;“在能追究的时候选择宽恕”是“权力”最嚣张的运用方法。
&esp;&esp;我叫经理不要开掉那个小姑娘——她不是故意的。
&esp;&esp;经理的躬快鞠到地上。
&esp;&esp;……
&esp;&esp;老实说我并没有“救了谁”的实感。
&esp;&esp;也许我不大习惯做个好人。
&esp;&esp;不过我一点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就算是九年后的今天。
&esp;&esp;如果当初迟疑半秒,右手臂上那块丑陋起皱的皮肤便会出现在亚希的脸上。
&esp;&esp;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不该遭到毁容的对待。
&esp;&esp;……
&esp;&esp;亚希一直想说什么,可每次开口都被哽咽噎住。
&esp;&esp;她死死的抓着我没受伤的左手——挂件一样。
&esp;&esp;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我要她去外边等我。
&esp;&esp;她使劲摇头。
&esp;&esp;托她的福,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我才没有痛到哭出声来。
&esp;&esp;被烫伤的部分恶心而扭曲,像行过巫毒仪式的泥泞沼地,医生用针管吸出面积较大的水泡。
&esp;&esp;我俩望着那过程。
&esp;&esp;她在颤抖。
&esp;&esp;我感觉的到。
&esp;&esp;……
&esp;&esp;那天晚上我带着包扎完毕的右手坐上返回学校的公交已经十点多了。
&esp;&esp;早知道就不要提议吃自助了,亚希红着眼睛望我手上的纱布。
&esp;&esp;我说没有什么是“早知道”的。
&esp;&esp;而且也不是你的错。
&esp;&esp;“你不该帮我挡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