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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灭迹（第1页）

许州甜水区的水并不甜，想要来这里喝水，可能还会送命。这里是贫民窟，法外之地，里面发生的事，只要不太过分，治安司压根不会管。这里也是许州的监控盲区，各大帮派势力瓜分了这里的每天条街道，从黑市买卖里抽取提成，偶尔最低限度地维持一下这里的秩序，避免生意都没法做。在这里面讨生活的人，大多为帮派或者黑市大骁们跑跑腿做些杂役。也有一些干着不为人知的危险勾当。还有的就如阮小七家之前那样，在这里经营着廉价的肢体改造生意。小心谨慎加上运气不错，才能在前几年把生意搬出了贫民窟。

厉长风第一次踏入贫民窟，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昏暗。虽然是大白天，但是由于这里的楼宇间距格外紧密，层数又都在层左右，虽然这种层数在许州很平常，但当这些楼宇鳞次栉比地紧密排列时，楼与楼之间的小巷子就讨不到多少阳光，终年昏暗潮湿。地上的一二层大多拿来当商铺用，自然也挂了不少灯牌。不像商业区里那样气势恢宏，灯光璀璨。这里的灯牌都不大，你几乎很难找到一块霓虹灯管完好无损的灯牌，一个个如枯败的花朵，耷拉着，忽闪忽闪，搭配着楼宇破旧肮脏的外立面，构成了贫民窟阴暗破败的主要景观。

这里的商铺没有干净透亮的玻璃橱窗，取而代之的是粗壮的铁栅栏，最多再加一块木牌，写着店里贩售的商品，不少都是黑话，不懂行的人路过压根不知道里面卖的是什么。毕竟大多是贩卖法律意义上的违禁品。没有吆喝，没有讨价还价，大多数的交易已经在混元界里事先谈妥了，到这里来交钱提货罢了。路上行人不是很多，不少人低着头，遮挡面容，匆忙赶路。还有一些神情恍惚，表情痴呆，或站或坐不怎么移动的是，那是瘾君子。才进来走了没多久的路，厉长风已经看到了两起在街边的斗殴，会出人命的那种。还有枪声从远处传来，但路人都表现得与己无关的样子，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此时他们几人身上披着灰色的斗篷，这盖住了青铁卫的制服，铁骑更是停在了贫民窟外面很远的地方。看起来与进来买货的一般人无异。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厉长风一行人就看到了前面的骚乱，天上武装无人机分成多组，一幢一幢一层一层地扫描着。地上几队全副舞装的鹿角防务雇佣兵们，跟着无人机的进度慢慢地向贫民窟外围移动，黑洞洞地枪口警惕地对着上方。这附近的帮派分子早已得到通知，吩咐手下所有人安安分分地在自己的窝里待着，张家是来找人的，配合好了之后自然会有一笔好处到账。谁也不敢跟鹿角防务过不去，否则人家一颗导弹下去，轻轻松松扫平你整条街，一个人都别想活。这些帮派分子也只是想在贫民窟的食物链里爬得高一些，住得也高一些，能数着钱晒着太阳，自然听话得很。厉长风一行人，装着若无其事地跟鹿角防务的这队人马擦肩而过，然后横穿了几条街巷，发现路上都是类似的阵仗。很显然对方正在拉网式排查这片区域里的每一处地方。

他们四人在巨鹿的队伍背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搞出这么大动静，看来鹿角防务对手里线索的把握很大啊。”楚烟说到，他心里其实有些不安，希望袁将军不会有事。

厉长风看着眼前的动静，狐疑地说：“你们看鹿角防务这个阵仗，显然只是来找张世杰的，他们似乎并不在意绑匪会不会被惊走。一路上没有任何关卡，队伍也是从贫民窟里面散开向外找人。就差明说，你们走吧，把我要的人留下。或者是我们来啦，你赶紧撕票吧。”听了厉长风的分析，楚烟顿时安心不少，确实，鹿角防务这个阵仗，摆明了就是在打草惊蛇，应该不必替袁将军担心。

杨婉儿听了愤愤地说：“我看这张庭玉十有八九跟绑架他哥的事情有关，所以搞得跟演戏似的。”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这时阮小七问。

“

能怎么办，咱们的线索就是鹿角防务这群人，只能悄悄盯着呗。”杨婉儿说着，眼睛向周围扫了扫，“诶？那里有个灯牌写着’风华美玉’，难道是卖玉石的？要不你们盯着我先去看看？”

阮小七看了一眼，一脸坏笑道：“噗，那是做皮肉生意的。你看到二楼门口站着的人没有，估计就是这家店的头牌了。队长您真感兴趣？”

“呸！呸！呸！没想到是这种地方。”杨婉儿脸颊微红，立马否认到。

厉长风顺着阮小七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风华美玉”的灯牌不远处，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穿着暴露的老姑娘，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不远处鹿角防务的队伍。市面上有不少美容养颜，让外形永葆青春的医疗手段，显然这位是无福享用。那厚厚的脂粉，仿佛风一吹就要掉下来似的。厉长风摇摇头，立马收回了目光。这态度像极了许州治安司对甜水区这个贫民窟的态度，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贫民窟里面的搜索还在继续着，而此时张庭玉的车队就停在贫民窟外面，还有一两公里的地方，不再靠近。这附近没有足够高档的地方，能让张庭玉坐下来等待事件后续的发展。他就待在车里，车窗紧闭，仿佛连这附近的空气都不愿意沾染上。

张庭玉坐在后座上，一边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就如他老爹长太傅捋着胡须，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全息投影里，搜索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相信用不了太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果然，又等了十多分钟，手下来报：“公子，找到一处可疑的地方。锦川大厦二十层，室。无人机一到这附近，通信信号就特别差，而且扫描仪也返回不了房间里的任何信息，窗户也全都封闭着。房子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下，这是出租房，房东人在贫民窟外面住着，这里基本不来管。这附近的租房都这样，房东只在混元界里收钱发门禁授权，根本不会见到房客。”

“嗯，差不多就是这儿了，派人进去看看吧。做事的分寸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张庭玉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大局在握的模样。所谓分寸，当然是不让他哥活着出室的大门。

“明白。”手下当然心领神会。

贫民窟里，就见鹿角防务的搜查队伍突然停住脚本，头顶上的无人机也不再继续扫描，而是迅速掉头，向另一处飞去。厉长风一行人看到这情况，自然猜到是对方已经在另一处找到了什么，便朝着无人机的方向跟了过去。

果然，在外墙上印有“锦川大厦”四个斑驳大字的建筑下面，至少围着十多名鹿角防务的雇佣兵。头顶上，至少有十几架武装无人机悬停着，枪口都对着同一个位置。

此时在鹿角防务的通信频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