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懒驾车,又有萧慕言在车中陪伴,再加上随行却不见踪影的楚辞,放眼整个江湖,能把墨家老者劫走的也没有几个,更何况几乎无人知道老者的存在。
一路上倒也太平,不出意外再有两日便可到达稷下学宫,墨家这个与鬼谷齐名于天下的神秘门派,千百年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老者尚在铁笼时,就已经拒绝了萧慕言请他前往燕北的提议,换做其他人也许会痛下杀手,毕竟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但萧慕言终归是萧慕言,更何况还有李似白这层关系在。
于小懒自然不清楚其中的厉害,但楚辞却是知晓老者身份的,至于萧慕言有没有想过杀了墨老头,楚辞不清楚也没有问,但他已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只要萧慕言一个眼神就可以,哪怕因此会与他崇拜的儒圣成为仇人。
傍晚,马车停在了一条小溪边,于小懒懒懒的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衣衫褴褛的老者捧着溪水正费力搓洗着他身上那厚厚的污垢,而萧慕言则是钻进了一旁的树林中。
萧慕言刚尿完尿,不见踪影的楚辞便出现在他的身后,毫无铺垫的开口问道:“再有两日就要到稷下学宫了,你想好了吗?”
萧慕言听到这个既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的问题,并没有一丝的疑惑,转过身平心静气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已经答应了李先生,另外墨先生并非我们的敌人。”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是心狠之人,所以我可以。。。”楚辞依然是无精打采的表情。
不待他说完,萧慕言便欣慰的摆了摆手:“不用,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替慕容擎天干脏活的楚辞,无需为了我做违心的事。”
“如果你改变了想法,随时告诉我,如果是大小姐,他即使没死,也早已是个傻子了。”楚辞说完,便再次消失不见。
想起自己得媳妇,萧慕言不由一阵心疼,作为一个女人,这些年实在是让她承担了太多,虽然是在其位谋其政,但又有哪个女人是生下来就心硬的呢。
十年的笼中困,期间从未洗过澡的墨老者,他身上的泥垢可想而知,等萧慕言返回车旁的时候,老者只是刚刚把脸搓干净。
“小懒,此处向东十余里有一处小镇,你去弄一身干净衣服,再找口大号的锅,若是有浴桶的话,也顺手搞一个过来。”萧慕言来到于小懒身边,低声说道。
于小懒闻言立刻下了马车,眼睛在墨老者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后便朝东奔去。
沉迷于搓灰的老者仿佛并未听见萧慕言与于小懒的对话,就像他没有听见萧慕言和楚辞的对话一样。
西楚皇宫中,楚珣嵉看着梁国送来的国书,不由蹙眉苦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忙活来忙活去,赵元稹终于按耐不住了。”
“陛下,如今内乱已除,边关又在周将军的运筹帷幄下严防以待,还望陛下切莫忧虑过甚。”作为西楚第一忠仆,易忠行最关心的永远是主子的身体和心情。
“嗯,翊空的确是举世无双的大材,短短数日便将蛮夷大军与边关守军融合到一处,昨日他传信过来,言明已做好了大战的准备,只要能度过这次的劫,西楚二十年内无忧也。”
“陛下,恕老奴无知,不知北元那边?”
“北元离咱们天高地远,何况临门关还有三十万燕北军枕戈以待,所以耶律青山咱们指望不上,毕竟萧规缇还没有做好与赵元稹撕破脸的准备。
“陛下殚精竭虑,而老奴真是惭愧不已,以至于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您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慕容擎天。”
“近些年,抚琴阁的耳朵和眼睛虽然不如以前灵光了,但也绝非是个摆设。赵元稹与杨云霆的勾当虽然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年前还是被抚琴阁察觉到了。”
“原来这两个人早就勾搭到一起了,还好抚琴阁办事得力,不然咱们西楚定然要吃大亏。”易忠行想到后果,不由的浑身一震。
“嗯,老易,如果慕容擎天此时还在,到时是誓死报国还是自立为王,或是与大燕沆瀣一气,朕不知道。作为一国之君,朕永远不敢拿西楚的国运去赌,所以只能壮士断腕。宁肯舍去二十万大军的命,也要把这个内祸除掉。”楚珣嵉难得表露心声,也许只有在易忠行面前,他才会敞开心扉。
“这个赵元稹还真是狡猾的很,平时不见其有什么动作,没想到暗地里下了这么大的一局棋,还好陛下洞若观火,运筹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