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玉饰配你耳型,但衣服颜色不对,可以换件缎绣博古花卉纹旗装。”
“浅藕荷色大纱地纳金百蝶纹旗装,与这件玉佩相衬。”
“爷记得你之前穿过一件海天霞颜色的旗装,配这件碧玺雕松鼠葡萄玉佩最是合适。”
“……”
对胤禛说的话,宜修听之任之,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胤禛的审美是极好的,不过不能太顺着他。否则,他就会当你是个玩意儿,偶尔逗弄逗弄,不会付出半点真心。
“爷,这些可都是贵妃娘娘送的,怎么戴当然是听我的。您说这些这么多,怎么不见送样好的给我。评头论足一大堆,实则半点用心都没有。”
“……爷,早就备了下不少东西,苏培盛!”胤禛瞬间尴尬,尴尬过后立马给苏培盛使眼色。
“不用了,您要是早有准备,来的时候就送来了,何必现在为难苏公公现挑呢!”
说完,宜修白了胤禛一眼,不顾胤禛的尴尬与局促,继续发问:“五妹妹的婚事,您打算怎么办?”
“啊……这个,不是宫里操持吗?”胤禛被问懵,温宪婚事不是安佳主持,皇阿玛、玛嬷关心吗?自己府上也前前后后送了几十箱物件当添妆,还不够吗?
“爷,若是作为娘家人,咱们送了那么多东西进宫自然是够得。可您别忘了,舜安颜还是隆科多舅舅的侄子呢?也是您表弟。您只给妹妹送添妆,难道不记挂这个妹夫兼表弟?”
宜修对胤禛在姻亲关系上的迟钝,早已见怪不怪,只能挑破了说。
胤禛:“……”这个他还真没想过。主要是舜安颜此人,鲜明旗帜地站在大哥胤禔后面,他跟着二哥,两人关系不太好。
对于舜安颜这个表弟兼妹夫,丝毫没有好感,否则也不会找岳兴阿做纽带。加上,他和五妹妹关系一般,还真没想过这些。
“爷,在朝堂上您审时度势,机巧善谋,可在处事中,您是真的半点不洞察人情。且想想,温宪嫁到佟家,不仅仅是增强了您与佟佳氏的关系,还有别人。须知,温宪还是那位的女儿,是十四弟的姐姐!”
这……岂不是意味着,乌雅氏能够借助温宪,为十四弟将来参政,谋取更多的政治利益!那他还傻傻地同意宜修一次次搬空府库,给温宪做添妆作甚?完全是白费功夫啊!
“爷,人情冷暖,不是简单的谁与谁亲近。您常说科举难,做八股文相当于在螺狮壳里做道场。可您知道吗?人情往来,与谁亲近,与谁疏远,怎么才能与人不远不近。这里面的道道,足够写满一百个科考场。”
“往日,您总觉得我出席宴会容易,谁知道我与那些夫人打交道,要经历多少弯弯绕绕,才能与人相谈甚欢呢?”
宜修转头望向胤禛,瞧着他懵懂又惊讶的表现,当即就掐了过去。
胤禛被掐疼,立马回了神,上下打量这个自己见了无数次的女子,仿佛有什么是他从未注意过的。
“别瞧了。我说说我的打算,温宪从慈宁宫出嫁,我肯定是要早起去陪她的,这是做嫂嫂应该的。您呢,除了去太和殿陪皇阿玛设宴款待佟佳氏男儿以外,还得中途离席去公主府,陪着郭罗玛法、隆科多舅舅帮忙招待男宾。
“顺带,我给您备了份礼。届时,您找个机会送给郭罗玛法就是。总不能送了郭罗玛嬷,忘了郭罗玛法吧!”
胤禛越听越惊喜,没想到宜修当真是如此能干,什么都替他考虑好了。确实,自己对姻亲不太上心,忽略了这里面的道道。
只要自己能拉拢住郭罗玛法,那隆科多舅舅、舜安颜支持谁还重要吗?郭罗玛法才是佟佳氏最核心的人物,尤其是佟国纲大郭罗玛法去世后,郭罗玛法可谓是整个佟佳氏的定海神针,又是皇阿玛的舅舅兼岳父。
能让郭罗玛法满意,自己才能真正拉拢住佟佳氏。仅凭一个岳兴阿,想要将佟佳氏捏在手心,至少还得需要二十年的时间,自己何必舍近求远?
果然,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
一个好的贤内助,当真是福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