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和宜修都想着早点回去陪孩子,一出公主府就径直回府。
宜修带着冷笑进了马车,好啊,温宪深恨着乌雅氏,是时候再给乌雅氏送份大礼。她不是一直认为胤禵是她唯一的指望嘛,那就成全她,就让她只剩下一个胤禵。
宜修扶着剪秋回了长乐院,仔细瞧了瞧三小,确认孩子今日很好后,挥笔洒墨一番,“拿去,让三舅务必送到端静手中,告诉端静,这次时机恰到好处。”
剪秋不明觉厉,连连点头,“福晋放心,商队那边听命得很,如今端静公主又成了嫡公主,来往更是便利。”
宜修瞥了一眼,冷声道:“快去快回。”
李嬷嬷使眼色让剪秋赶紧下去,又给宜修捏肩捶背,开口呵斥:“这丫头,自染冬嫁人后,心思愈加活泛,该好好训训,往日福晋就是太宠着她们。”
宜修斜了一眼,片刻后消了脸上的寒意,无奈道:“您啊,就会哄我,这会儿说训,回头哄人的还不知道是谁?”
走到窗边,秋风习习,秋雨过后,院内石榴树上的果子一个没掉,反倒愈加红艳,喜庆极了。
李嬷嬷小心伺候,赔笑道:“丫头们不经事儿,没瞧出公主府里的名堂,自然不晓得事儿轻重缓急。”
宜修回望,与李嬷嬷相视一笑,“还是嬷嬷眼光毒辣,明白我心中所想。”
李嬷嬷神色复杂,似是不解,似是怜悯,似是不屑,终是恢复如常地开口,“那公主府原先的陪嫁嬷嬷都被处置了,上回去只有几个脸生的小宫女,这回儿呢?俩个伺候的嬷嬷,一看就不简单,其气度和做派,定是御前伺候的。皇上啊,对温宪公主心软着呢,主儿自然要借此筹谋一番。”
宜修轻笑出声,直言道:“还是嬷嬷知道我,温宪此事可是良机。往日,爷虽然早两年便改了玉牒,可因着乌雅氏背后动作不断。什么子不嫌母丑老四却嫌贫爱富,紧着出身好的养母巴结忘了生恩,什么老四天生冷心冷清,不怪对生母如此刻薄……这种闲话,听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是时候彻底结束。”
李嬷嬷点头称是,略带犹豫地开口:“您给端静公主送信,可是选了静妃??”
宜修远眺,不在意地笑笑:“是啊,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因着端静此番作为,皇阿玛对静妃甚是优待,可与端静相比,温宪才是真正的简在帝心,怎么能便宜了乌雅氏。静妃为人不错,对十七也好,想必她做温宪的额娘,皇阿玛和皇玛嬷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李嬷嬷听宜修头头是道,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团:“主子心有成算,定能心想事成。”
宜修从她脸上看见了一种真正的信任与关怀,言语诚恳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乌雅氏三个儿女,先前唯有爷被记到孝懿仁皇后名下,流言蜚语自是少不了,好在,咱们提前做了准备,佟佳贵妃对我关爱有加,处的不错。”
“因着温宪在慈宁宫长大,太后也好、皇阿玛也好,都不得不顾及一二。对着乌雅氏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几次让她有了喘息之机。这次是她自己找死,为了小儿子,逼着、骂着、骗着、哄着女儿怀孕六甲还日日操劳,以至于酿成惨祸。”
“借着布嫔成为静妃,后妃对乌雅氏群起攻讦,皇阿玛对端静的愧疚之心还热乎着,此时不将温宪从乌雅氏名下移出,更待何时?”
说到这儿,宜修笑看了李嬷嬷一眼,意味深长道:“嬷嬷,你说,三个儿女有两个被移除玉牒,那在世人眼中,是被改玉牒的儿女嫌贫爱富,还是那个额娘不慈不爱,枉为人母呢?还有那个被留下的孩子,大家会怎么看,他还能有好名声,一帆风顺下去吗?”
“福晋远见非常人所及,只怕那对母子要尝尝爷之前被人不断诟病的滋味了!”李嬷嬷言辞笃定,忽的狡黠一笑,对宜修所谋所想赞叹不已。
得了李嬷嬷的称赞,宜修几乎要笑出声来,可她还有事儿要吩咐,便缓了语气,“那就劳烦嬷嬷,替我走一趟,借通嫔娘娘留的人传个信给静妃娘娘:双生莲蓬并蒂相依,互为依靠互为支撑,方得花开香更浓。”
“是,主子放心,正巧抚远将军府众人喜好、性格等名册已经编制好,通嫔娘娘一定会帮咱们穿针引线的。”
宜修缓缓坐下,甚是满意。反正这事儿不急于一时,怎么得还得看端静的态度、静妃的想法。
自己有九成把握,端静肯定是支持自己要将温宪玉牒改在静妃名下的。
端静如今成了固伦公主,身份、地位、权利的变化,不言而喻。她能站起来,静妃固然受益颇多,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静妃总是要生活在紫禁城,身边需要一个能支撑她坐稳妃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