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两方似都不愿意妥协,就这么一直僵持着许久。
尔后,段远终于是重重地叹口气道
“朕就连决意出征的人选都不能自己做主了吗?”他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老臣身上,似有愧疚、似有愤怒。
他本来决意攻打南蛮之事,本就是无奈之举。
但是他也想要此仗稳妥,能够借机好好磨练磨练太子,这才让太子督军,亲自领兵去南蛮征战。
只不过是十万大军打不足五万的南蛮,用不着多少时间便能凯旋归来。
可现如今,在出征前的两日,却不想这帮平日里本就冥顽不灵的老臣,纷纷陈书上告太子,必须更换此次南蛮之行的人选。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请皇上三思啊!”
为首的裴知衡跪在地上,话刚说完,便瞧见一个上好的砚台,砸在了他的手边。
应声而裂。
裴知衡不卑不亢,淡定地垂下头,仿佛根本不在意那砚台险些砸到了他自己。
他今日的目的,就是来阻止太子督军之事的。
“那裴相不如说说,为何太子不能去?别人就能去?”
段远强忍着自己心口的怒火,这些日子因为孙有之回来的缘故,他的丹药又有了着落。
虽说他现在还是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回皇上的话,太子的母家白家乃是南阳第一商号。近些年来,与西域、南蛮皆是有商贸来往。老臣以为,太子会为了白家,对南蛮手下留情!”
“混账!”
段远又拿起一件烛台往那地上砸去,这回却不偏不倚,砸中了裴知衡的额头。
裴知衡的额头瞬间冒出鲜血,滴在地面上。
可仍旧是这样,裴知衡一直不为所动,坚定地跪在地上,乞求皇帝收回成命。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胡话!”段远见裴知衡被自己砸破了脑袋,难免语气还是有所缓和。
毕竟裴相虽然前阵子闹了场退婚、告老还乡的戏码。
但是在南阳的朝堂上,仍旧还是颇有影响力的。这也让段远,不得不忌惮他!
哪怕之前因为裴家与安家的事情闹得朝堂上众说纷纷,可即便是这样,皇帝都不敢随意乱动裴相。
可近日来安贵妃一直以裴家与安家不合,每日与他吵闹争论,想要让他对安家有所弥补。
可是他作为南阳的皇帝心思缜密,怎会随意听一个后宫女人的摆布?更遑论安贵妃给他提的要求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段远的情绪似乎有所缓和道
“可裴相难道是老糊涂了?你也知道白家只是太子生母的娘家,如今太子的养母,可是宁嫔。”
虽然他也记得白家在这周边国家的势力,但是如今南阳国库空虚,不足以支撑此次南蛮之行。
这也是为何段远此次非要执意让太子领兵攻打南蛮。
“正是因为如此,老臣建议由太子协助,择一更合适的人选领兵出征……”
裴知衡丝毫不在意自己额间的鲜血直流,已经染在了他的官袍之上。
皇帝顿觉好笑,他倚靠在龙椅上,静静地望着他。
他没有想到以裴知衡一派的老臣在朝堂上一直是支持太子的,可却在这个时候临阵倒戈,在即将出征南蛮之前,想要阻拦他更换南蛮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