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之下,大地充满昂扬奋发的生机。我们面前展现的是一幅刚刚苏醒过来的雨后清晨,尽管那个黑暗的退却锋线还在远山和叶边淡去,阳光灿烂起来的黎明,就像一位刚刚出浴的丰满美女那样格外的清爽和纯洁。清风如少女手中的木梳,缓缓地梳理着大地充满金辉的各色植被,宛若女孩背后飘逸的闪光流苏。逶迤缓流的江河在金色阳光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微波,东升的旭日似乎从河口跃升而起,万丈光芒如金线纺车轮毂般咕噜噜又叮当如儿童玩具响铃般徐徐转动。一个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这样如诗如画的美景良辰之中,我似乎已经抓住了海伦那双饱满软滑的手,和她四目相对地站在阿尔卑斯山的顶峰俯瞰万里江山,激扬文字,像神话故事中的仙男圣女一样,展开想象的翅膀,一跃而起飞向旭日阳光灿烂起来的天穹。
我们一边飞翔,一边讲述着这千多年前前后后的过往际遇,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絮语着离别前后的桩桩件件。
我本来想开口问及海伦自我们在考古挖掘现场离别之后的情况,还没等我开口,海伦已经迫不及待地讲起了她的过往际遇。她这样说道,“恩公,恩公啊!您那天怎么回事?我还没来得及和您道别,您就急急忙忙地赶往何处啊?”
听她这样问我,我感觉有些迷茫。我说道,“亲亲的海伦姑娘,我亲眼看见你被强烈的阳光晒化了,最后只剩一滴小水珠!我呼喊你的名字,你却没有任何回应!我当时的心情你可知道,我以为你已被太阳化灭,最后变成一滴小水珠回归地中海了呢!我悲痛欲绝,又无处可留,最后不得不返回华夏。这一别,又是近五百年啊!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我想你想得好苦,找你找得好难啊!你知道吗?”
“唉!恩公啊!”海伦眼含泪水说道。“我那时刚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没曾想到太阳对我那样的不友好!不只是不友好,而且是把我往死里整!我一个在世的时候长期被迫在地下室从事卖春的可怜虫,阳光对于我来说是稀罕和珍贵的。我们这样的苦命人,一年四季很难有几次机会迈出地下室,我们干的都是不能见光的营生。您还记得吗?您在庞贝古城的时候有一次来找我。我当时不在地下室。我被恩准出去了一次。我去教堂为我亲爱的母亲做一年一次的弥撒去了。”
“啊!亲亲的海伦。我至今还记得这个事。我本来一直都想问一问有关你母亲的事,但我怕你忌讳,一直没敢开口,又怕让你伤心!既然你今次说到了你母亲,能否告诉我,她是怎么去世的?她去世的时候我推断仅仅三十六岁,对吧?”我有些紧张和忐忑,但我还把我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谢谢您,恩公。谢谢您还记得我母亲的事。”海伦动情地说道。“您记性真好,还准确地记得我母亲去世时的年龄。母亲十八岁时生下了我,把我养到十八岁就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世界上猪狗不如地生活着。您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话。我和我母亲一样对这个罪恶的世界充满了仇恨,这个仇恨源自于罗马帝国的最昏庸的最荒唐的尼禄大帝。可以这么所,他是罗么帝国和世界恶行的总代表。他的乱性思想和行为让我母亲和我落难,地狱般地生活,我们痛恨他和与他一样的乱性恶魔。我和我母亲忍辱负重地从事卖春,并非出于生计,而是出于报仇。您还记得我母亲为何逃离罗马而到庞贝古城吗?”海伦见我没有答话,便给我提了个问题希望我与她互动一下。我明白她的用意,于是我回答道。
“我知道。罗马当时正处于尼禄和尼禄爪牙疯狂践踏人心和人性的至暗时代。您母亲为了逃离苦海,故意染上瘟疫,才被抛弃。她也因此成功逃离罗马而到了庞贝古城,并生下了你。你曾经给我详细地讲了这段悲怆的苦难史。”
海伦见我重提了当年的那些悲惨故事的细节,双眼充满了热泪。然后她继续讲道。
““我母亲怀着我,只身来到庞贝古城,碰巧在意大利风情街18号的‘意大利红颜如归’大楼门前晕倒。后备大楼保安拖进大楼。那里的人看见我母亲皎洁的姿容,便收留了她。经过不长时间的修养,我母亲完全康复。开始从事一般的旅店服务工作。不久发现自己已有身孕,母亲举目无亲,有没有积蓄和其他生活来源。在这家老板的诱骗下,签下了那个罪恶的卖身协议,您知道这个协议的内容吧?我也曾给恩公您讲过。”
我点头并说道,“我记得。你母亲答应生下你之后开始卖春,如果生下来的是男孩,这男孩一辈子为奴,为大楼老板从当仆人。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孩,成年后也必须和您母亲一样在此处为大楼老板卖春挣钱。”
“谢谢您都记得这么清楚,恩公!”海伦继续讲了下去。“我母亲和我在这里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后来她又旧病复发,得了瘟症,不久就离开了人世。”海伦眼眶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地掉落在我面前。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伤心欲绝的情绪,接着说道。
“母亲离世之前让我在她面前发下毒誓,一定要为她复仇。我问她为什么,和怎么做,她都详详细细地给我说清楚了。”海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母亲要求我记住她和我命运悲催的源头,乱性与瘟疫。乱性是尼禄的罪恶,瘟疫也是尼禄的罪过。尽管我出生之后不久尼禄已畏罪自杀,但是他所犯下的重罪和恶果并未得到追究和根绝。罗马帝国对底层人民的生命权和健康权仍然毫不关心,很多很多像我们母女两的人都被贵族和有钱人随意压榨和践踏。我们别无它法,只有以恶报恶。我们要把我们从来未治愈的瘟症一代代传下去,我们要通过我们的身体不停地工作,抽干贵族好的有钱人的精血,最后和世界一同毁灭。”
海伦这是第一次给我讲她母亲离世时的遗愿。这个遗愿可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海伦母亲和海伦是受害者本应该得到同情,但以自己的身躯为武器去复仇世界这也不是有良知者的明智之举。但是,世界上有很多时候和很多人,早已抛弃所谓的良知与善意,复仇成了他们遗传基因的核糖核酸,因为他们也别无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