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一整夜没睡,听着他们枯燥地汇报工作,实在撑不住,眼皮打架,直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硬朗沉稳的声音传来,“施微,刚刚郑褚汇报的巡察情况,都记了吗。”
我从熟睡中悚然惊醒,茫然看向四座。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说,“记了。”
“他刚刚强调了哪几点。”宁乾洲没打算给我台阶下。
我张了张嘴,答不上来。下意识看了眼郑褚,他正看着我,一副想帮却帮不上忙的样子。
“今天谁做会议记录。”宁乾洲声音严肃下去。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绣珍急忙说,“我在做,我做了。”
宁乾洲借题发挥,开始强调作风纪律问题。我不晓得他在针对在座的谁,却把我拎出来当典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郑重模样,全然看不出他昨夜为了哄我,怎样一反常态循循善诱的温和。
我看不透这男人,总是在我感觉快要拿捏他的时候,他会给予我“沉重”一击,让我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松懈不得半点。
大会开了一早上。
会上有人汇报了岭南政府想要和谈的事项,以及岭南扩军速度很快,他们的军费来源还在调查。
谈及平京北部饥荒事宜,相关单位估算了这一季度财政支出,能用于解决饥荒问题的预算资金很紧张。
宁乾洲说,“贤风,你跟进的那家跨国集团怎么样了。”
“签了框架协议。”宁贤风说,“具体战略合作协议内容还在协商,此外,他们还想要输出石油私货,同比价格高两个点,但能保证,一旦开战,我们若是被海外封锁石油资源,他们能搞到渠道继续卖给我们。”
“签约意向。”
“他们有很强的签约意向,我们还在压价。”宁贤风说,“毕竟放眼全国,我们拥有最庞大的军需支出,他们需要我们这样的大客户,话语权在我们这边。”
“饥荒预算不足事宜,一是全军内部根据官级俸禄情况捐款。二是鼓励其他财政供养人员包括学校、医院等机构出资。三是从财主、地主、实业集团等社会团体多渠道获取资金。各单位一把手带头,多部门联动,做好示范。”
散会后,我拿着笔记本径直回到办公室,在宁乾洲回来之前,将他办公桌上签过字的文件收拾起来。
便见宁乾洲带着一帮高层从外面走进来,“宁瑜,你亲自去一趟省城跟总首汇报情况,没招待保护好内阁官员是平京失职,释放游匪这事,还需要给他们一个更贴切的解释,多做思想工作,做好后续安抚。”
宁瑜点头,“上面不好糊弄,我明白。”
他们几个大男人站在茶几那边聊工作,我憋着闷气将他办公桌飞快收拾整洁,无意间瞥见砚台下面压着的一沓东西,昨天似乎还没有。我顺手把那沓反扣的照片抽出来,准备装回信封放进抽屉里。
谁知,视线扫过照片上的内容,视觉冲击太强烈,我冷不防低低叫了一声,烫伤了似的将照片甩回桌子上,于是那沓照片四散飘落,散了满地……
照片上,竟然全是赤身裸体的男女交合的画面,几个老男人跟一个女人……同时……
茶几那边谈工作的干部们全都看了过来。
我羞耻惊惧,往后退了几步。
卜远游匆匆走上前,蹲下身子急忙将照片全都捡起,躬身放回抽屉里。
昨夜那些内阁大人物见不得人的私照,都在宁乾洲手里。宁瑜给他的?
这要是公布出去,那几个大人物纷纷要下台。宁乾洲这是攥住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