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各自做着事的众人一见季楠钧来了,面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惊喜,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欲行礼,季楠钧抬手制止众人动作,期间眼神胶着在躺椅上娇小的身影上,不曾离开一分一毫。
众人都是周阮玉身边伺候的老人,两人成亲近一年的时间,对季楠钧的习惯也是了如指掌,季楠钧喜静,与周阮玉一起时向来不喜旁人在场,所以几人都十分默契地退出了小院儿,很快小院儿就只剩下身披大氅,长身玉立的季楠钧和窝在躺椅中面色红润的周阮玉,而季楠钧面上罕见的柔情,多看一眼仿佛都能让人溺毙在其中。
冬末的阳光还很温润,虽带着点儿微风,但并不像深冬那般刺骨,让人想懒懒地窝在阳光下,享受这难得的岁月静好,连日来的奔波只为了这一刻的相聚,季楠钧原本的疲惫和倦意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阿絮出去之前十分细心地搬了凳子放在周阮玉睡的躺椅旁边,以供季楠钧坐着等周阮玉醒来。
季楠钧坐下,看着周阮玉一只露在外面的手,比从前似乎胖了一些,又看看周阮玉脚上大了一号的鞋子,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周阮玉这是孕后期开始水肿了。
周阮玉刚有孕时,他做过不少功课,还特意向阿冉这个大夫询问过怀孕的不适和风险,所以结合时间又看看周阮玉仍旧娇俏的面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近一月未见,他忽的感觉周阮玉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从前的周阮玉虽是后宅妇人但该有的端庄持重,锋芒却半点不少,殿上救人、施计逼供、稷府巧辩,桩桩件件都不似从前隐忍,多了几分肆意张扬,明媚鲜艳,无论在何处都是让人移不开眼,季楠钧也愿意看到这样的周阮玉,她做什么都有自己在身后护着,只要她开心。如今也许是即将为人母,周阮玉娇憨得面上多了一些显而易见的温柔,将原本的恣意张扬中和了些,更添了几分可爱。
季楠钧将她在外面的手轻轻放进毯子里,也许是习惯了阿絮的伺候,她只哼唧了两声就继续睡过去了。
季楠钧看着她那慵懒的样子,唇角漾起笑意,然后就安静地坐在周阮玉身边,看着她娇俏的面庞,这张脸、这个人就是季楠钧这辈子的软肋,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护她周全,护她们的孩子周全。
周阮玉往日都只是小憩一会,再久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睡得格外香甜,等她醒来时太阳的热度已经下去了不少,她将覆在面上的画本子拿开,然后就想让阿絮扶自己起来,如今身子重,周阮玉从藤椅上起身就更加艰难,只得靠阿絮。
可刚刚将画本子取开,就看到正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的男人,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要起身:
“夫君?”
周阮玉话语中满是不确定,神色却是难掩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