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陪坐的士绅相互对望了一眼,心说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真是赔了闺女又搭夫人啊!
正在这时,一个伪军军官走过来给犬养一郎敬酒,自称是个营长。师仁轩马上介绍说,此人就是自己的女婿,艳红的丈夫,现在是伪军中的营长,请他以后多多提携。犬养一郎听完开心地笑了,中国人真是天生的贱种,自己的老婆被他搞了还高兴地跑过来敬酒,绿帽子似乎带得挺舒服。
师艳红的丈夫走后,犬养一郎似有深意地瞟了师仁轩一眼,心想自己要是给他也带顶绿帽子会看到什么表情呢?
二十一 捕杀(1)
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姨太太被犬养一郎带上轿车,师仁轩真后悔发请柬给犬养一郎,本打算借他的身份来提高自己在工商界的威望,结果却是引狼入室,白白搭上了一个夫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女儿师艳红早已变成了犬养一郎的禁脔,连过年都不让回家看看,现在又赔进去一个姨太太,也不知道还能否放回来,而且连问都不敢问,这活王八当得可真够憋屈的!
师仁轩笑容僵硬地挥手送别犬养一郎,内心早把他祖宗八代痛骂了一遍,无奈的精神胜利法。被带走的姨太太是他去年刚娶的,人才十九岁,长得格外标致,深得他的宠爱。如今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落入了犬养一郎的魔爪,指不定会给糟蹋成什么样子呢!
这绿帽子是戴定了。
轿车的尾灯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师仁轩步履蹒跚地走回老宅,此事除了忍耐他还能做什么?若是惹恼了犬养一郎,自己一家老小都别想活命,日本军队的凶残狠毒绝不是能用语言来形容的。他们在南京城一星期内就杀了三十多万中国人,简直把那里当成的屠宰场,区区上阳县城顶多有三五千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千万别干蠢事!师仁轩不断警告自己,亲闺女送出去自己都不心疼,更何况是个姨太太,有钱还怕找不到更漂亮的女人。第26旅团过了正月就撤走,这绿帽子也戴不了多久,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犬养一郎的副官手拿加急电报找到师艳红时,她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打扮。昨夜犬养一郎带回了父亲的姨太太,她便回到了自己做闺女时的房间去睡,那女人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妈(虽然她从来也没叫过),两人同床陪寝也未免太尴尬了。
犬养一郎酒后色急,也没强留她。
副官知道旅团长昨晚喝多了,而且还带了个女人回来,自己要是贸然闯进去,不挨顿臭骂才怪呢!可方面军总部发来的电报注明是加急,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交给犬养一郎。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让师艳红把电报送进去,女人比自己方便。电报是用日文写的,量她也看不懂,不必担心泄密。
师艳红简单梳洗了一下,在副官的陪同下来到犬养一郎的卧室门前。副官将加急电报塞到她的手中,让她马上进屋去交给犬养一郎,不能有任何耽搁。卧室的门没有反锁,独院门口有警卫二十四小时守护,绝对安全。师艳红轻轻推门而入,反手关好门后便朝里屋走去,脚步很轻柔,担心惊醒了熟睡中的犬养一郎。
犬养一郎的脾气她最清楚,此时进去挨骂算是轻的,搞不好就要受皮肉之苦,最好还是别干傻事。稍微等了一下,师艳红壮着胆子冲里屋喊道:“犬养将军,犬养将军,有您的加急电报,是方面军总部发来的,我可以送进去吗?”很快,里屋传出犬养一郎疲倦的声音:“进来吧。”
师艳红挑帘走入里屋,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双手恭敬地将电报递了过去。犬养一郎根本不看她,摆摆手说:“先放到桌上,我一会儿再看。”
窗帘拉得很死,屋内昏暗不明。师艳红把电报放在紫檀木客桌上,不敢走也不敢坐,只好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等候。她不用想也知道父亲的姨太太被折腾惨了,落到犬养一郎手上的女人别想有好日子过,她自己不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犬养一郎的军刀就挂在床头,走过去拔刀下刺,许多人的冤魂就可以安息了,自己有这个勇气吗?
二十一 捕杀(2)
师艳红慢慢地向床头走去……
杀死他!杀死他!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心中吼叫,离军刀越来越近了……
手指刚刚触及刀柄,犬养一郎猛然发出亢奋的叫声,惊醒了走火入魔的师艳红,令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自己真是太愚蠢了,犬养一郎若是被杀身亡,别说师家满门老幼活不成,恐怕就连上阳县城内的居民也会被无情地屠杀,这种事日本鬼子干的太多了,险些酿成大祸。
让这么多人给犬养一郎陪葬值得吗?
她悄然退回原地,心脏狂跳不定,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又等了五分钟,犬养一郎才掀被下床,父亲的姨太太像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眼圈发黑,目光呆滞,脸色白得怕人。师眼红赶忙上前为她盖好棉被,伸手梳理她凌乱的秀发,那张毫无表情的、布满泪痕的秀美脸蛋,令人看得一阵阵辛酸。
她回去后肯定会被父亲扫地出门的,师仁轩可以忍受亲闺女被日本人糟蹋,但绝不会给自己找顶绿帽子来戴。
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女人?她悲愤地在心底怒问。
犬养一郎拉开窗帘,阳光刺目,闭眼适应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电报细看。电报言简意赅:说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畑俊六大将,将于三日内亲临华北方面军视察慰问,特令所有旅团长以上军官赶到北平接受总司令官的慰问和训话,无故不到者军法从事。
盯着电报在炭火火盆中化为灰烬,犬养一郎不禁皱起了眉头。“薙草”行动已迫在眉睫了,此时去北平岂不贻误战机,来回少说也要五天。但是电报上已经写明无故不到者军法从事,和自己今后的前程比起来,“薙草”行动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往后放一放也无妨。
他可以对冈村宁次阳奉阴违,但畑俊六总司令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不然自己调往南方军的事可就真要泡汤喽!
刚过初十,虎子就坐不住了,急着要去舅舅家。他腿上的枪伤已经完全好利索了,整天蹿上蹿下的比猴子还灵活,典型的精力过剩。夏少校已于三天前将埋藏在太原城附近的冲锋枪顺利取回,并打听到栗先生已死,其剩余势力正和城北的董老大争夺地盘,双方已火拼了不下数十场,死伤无数,至今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听说日本人已经介入此事了,一方面大力弹压,一方面磋合双方坐下来谈判,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一时半会也无暇再贩卖鸦片害人了。
老桂的伤势也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让人扶着下地走动了,酒馆正月里不开门,有敏一个人在家照顾就行了。敏坚持每天练习打转轮手枪,命中率正在稳步提高,远了不敢说,二十米内击中个人不成问题,防身自保已绰绰有余。
快两个月没进山了,不知老村长、李二贵夫妇和李强组建的抗日武装过得怎么样了,也应该去看看了,同时顺便“拜访”一下犬养旅团,把准备好的“过年礼”给狗娘养的一郎少将送去。夏少校让虎子先去舅舅家拜年,两人约好正月十四在北峪村的废墟碰头,一同前往老村长那里去过元宵节。
虎子当天下午就走了,仅带了一支盒子炮防身,其他装备由夏少校带去北峪村。这次进山“狩猎”有了冲锋枪,虎子可真是如虎添翼了。为了携行方便,他把心爱的鬼头刀留在了老桂家,冲锋枪杀起鬼子来更痛快,一扫一大片,就像是在割韭菜,想想就爽得不得了。
夜未央,月未圆。
二十一 捕杀(3)
敏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痕。夏少校默默地抽着烟,一股强烈的爱意瞬间涌上心头。妻子死后,他从未试着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