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幼的沈秋泽,从来没有想过要爬到沈家掌权人这个位置,只会在寒冬的凌晨蜷缩在地毯上,一边被冻得浑身发抖一边想着要是以后冬日能够多一条被子就好了。
后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逼着他往前走,逼着他步步算计,逼着他变成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吴楚,但是事态发生到最后,近乎是他亲手将吴楚摧毁。
沈秋泽抬眼望着吴楚慢慢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轻声道:“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说这些,就只想让你知道,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可能会放弃你。”
吴楚喉咙动了动,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平静道:“但是我不是。”
在长久的寂静后,吴楚带着点复杂道:“你现在才知道你不是?”
沈秋泽愣了愣,好一会才道:“不是,我告诉……”
吴楚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懂了。”
“不是正常人,不可能会放我走,是这个意思吗?”
沈秋泽听着吴楚的话,愣了好一会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就听到吴楚道:“以后别啰啰嗦嗦说一大堆。”
“这种事听着就让我难受。”
沈秋泽一怔,他胸腔中下心脏猛然就跳动了起来,像是血管中的血都跟着突突掉了起来。
吴楚在心疼他这个讯号猛然砸得他背脊都发起麻来。
明明那些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在说出来的时候也很平静,可当吴楚说了难受后,沈秋泽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拧紧,酸涩得呼吸都发起堵来。
他喃喃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吴楚叹了一口气,抬眼沈秋泽道:“过不去,我觉得我他妈得难受一晚上。”
沈秋泽眼眶徒然就红了起来,他笨拙道:“当时也没那么疼的……”
“当时你怎么没被他们拖死?”
沈秋泽浑身僵硬,听着吴楚平静道:“一想到当初你没被他们拖死,我就难受。”
沈秋泽胸膛起伏了几下,半晌后,他起身,掐着吴楚的下颚嘶哑道:“对,没死。”
“不仅没死,只要我活着,从今往后你每一个除夕夜,都会是我陪你过。”
吴楚第一个有人陪的除夕夜是他沈秋泽陪着过的,从前是,以后也必须是。
那姓殷的又是个什么玩意?
凭什么能够正大光明地将吴楚抢了去?
两年了,是他陪着吴楚一起过的除夕,是他教会吴楚怎么去对一个人好,凭什么那个姓殷的一出现,就能够舒舒服服地将吴楚抢占了去?
想到这里,一股更为猛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沈秋泽死死盯着吴楚,他胸膛起伏了好几下,满是妒愤一字一句道:“他殷缙就是一个第三者。”
吴楚将掐在他下颚的手指一根根摆了下去,寒声道:“分手不是你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