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回来!”安阳王忽然大声制止她,芙儿只得悻悻然回去。
芙儿一离开,李彦就没好气道:“这丫头自命不凡得很,哪里知道天下百姓的疾苦。”
李素撇了撇嘴道:“芙儿常常自以为是,甚至很喜欢闵先生,但是闵先生从来就不喜欢接近女人!更不可能喜欢她 这种肤浅的女子。”
李彦也感慨道:“闵先生神龙素来见首不见尾,很少露面,这次花兄弟来了后,闵先生似乎对他有些兴趣呢!”
李素眨了眨眼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是,你瞧瞧,闵先生正在看花小兄弟呢!”
此时,花闭月微微回眸,恰好也看到了那白衣男子的庐山真面,四目相对,她的心中怦然跳了两下。
花闭月本就不是为美色而惊异的女子,而且情殇之后,她的心已如止水,但这男子的美貌……若是女人不为这种美 男子心跳,大概也只是目盲了!
白衣男子对她微微一笑,恰似乱花渐欲迷人眼,花闭月眼晕了晕,忽然觉着自己似乎在哪里与他见过,却没有任何 印象。此人与玉流觞都属于罕有绝世的美男子,不过,当世文人雅士多喜白衣,花闭月前世也见过许多穿白衣的男子, 然而很少有人能把素雅的白衣穿得这般洒脱自在,似乎也只有他能把白衣穿出一种神秘的魅力,恰如他这般的男子才配 得起这一片优雅的白,恍若那九重天上的云!
这般高洁的人儿,她忽然别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花闭月随着车队走了半日,关于“下雪”的传闻也在车队中流传。
翌日清晨,芙儿郡主穿着红色的裙子,腰间系着五彩丝带,勾勒出丰盈的身材,骑着枣红马儿,来到花闭月的马车 前面鄙夷的笑道:“小儿,小儿,今天好大的太阳,你说会不会下雪?”
花闭月没有理会她,她虽然在前世没有见过这位郡主,但芙儿郡主的名声并不怎样。
见花闭月依然冷漠,芙儿纤长的黛眉微凝,低低骂道:“真是贱民!”
第三天,天气变阴,中途下了一场阵雨。
傍晚,空气骤然变冷。马车内所有人都寻着外衫穿戴起来!
那些爱美的贵族少女最喜欢穿得单薄,就是随身带着的披肩都是薄薄的丝绸,只好躲在被褥内蜷缩着。
花媚儿囚禁在最后一辆马车内,如黑房子一般,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浑身冻得发麻。
这三日,她仿佛被世人所抛弃,卧在马车内,在心中咒骂了不知多少遍,仇恨的情绪如毒芽般开始蔓延!
此时的她,还不知更凄惨的变故即将来临!
山风凌冽,安阳王这才开始注意到那个俊逸的少年,虽然花闭月身上穿着庄户人家买来的旧夹袄,却丝毫无损她的 风度气韵,连续几日面对芙儿等人的嗤笑,也流露出极其冷静的自持。
少年的自信让他觉着有些隐隐不安,他有时候偷偷地瞄向闵先生,却瞧见他正在闭眸凝神,似昏昏欲睡。
安阳王思索了片刻,便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四天,雨过天晴,虽然山中很冷,但阳光依旧明媚。
至此,安阳王俊秀的面容带着一丝鄙夷,忍不住自嘲地想:下雪这种事情只是无稽之谈!我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 有些怀疑,还真是杞人忧天,看来这小子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只是为何闵先生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芙儿郡主对花闭月再次嗤笑了起来,一路上故意与其他女子讥讽着她。
安阳王并不制止,只是注意着闵先生的神情,并无发现不妥!
花闭月对此置若罔闻,却趁机捕猎了许多飞禽走兽,备下了足够多的肉干,并邀请李彦李素坐在马车内吃野味。
看似半梦半醒的白衣男子,见到这幕情形,嘴角缓缓上扬到一个完美的弧度!
众贵族小姐见花闭月并不恼怒,心中感到甚是无趣,忽然想起了白衣美男子,旋即各显神通,一路上吟诗作赋,琵 琶优美流畅的乐声铮铮,又一个女子优雅温致的嗓音旋绕,曲韵随着中宫吕调转尽,好不风雅,歌声袅绕,曲韵悠扬, 李素与李彦竟不知不觉悠悠然起来。
往前再走了十几里路,出现异变,天色陡然阴沉起来!
众人并不在意,在路边生了一堆火,正准备开伙做饭,忽然山里刮起了阵阵阴风!
芙儿郡主正与众贵族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忽然觉着脸颊一凉,当她们看到周围的白色时,天空已降下细细绒绒的雪 花。
竟然会被那个少年给说中了!众人不由感到倏然心惊!
芙儿郡主跺了跺脚,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那小子真是个乌鸦嘴!不就是区区一场雪?现在可是四月,奈何又能多 冷?”
安阳王爷虽然有些震惊,但很快也回过神来,毕竟他车队内物资准备充裕,还是可以应付一场雪的。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于是,准备派人唤他前来。
芙儿郡主眼珠骨碌碌地望着安阳王,一把拦阻住他道:“表哥怎么想要寻他?那小子既然早就知道要下雪,却故意 不好好提醒我们,一定是居心不良,我们也不能让他太得意了不是?何况你是堂堂的王爷,他只是个贱民,何必去寻他 !”
安阳王瞧了瞧细小的雪花,也觉着有些不妥,遂转身回到了马车内!
毕竟,这世上能真正得到他堂堂安阳王爷礼遇的人,能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