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雪走到第一排,低头道,“这位丢笔的同学,我听晓友说你姓吴对吗?”
见他点头,她继续说,“那么吴同学,请问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笔不见的,你能保证是不见了吗?还是一时间没找到?”
对方梗着脖子,大声喊,“我的笔就是从何晓友的笔盒里找到的,肯定就是他偷的!”
“是吗?你的笔不是十几块钱,我们家晓友的笔买来才七块多,你是不是搞错了?”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在小孩子眼里,丢脸可是件大事。
吹牛的事情被当众揭穿,他的气势当场就落了下去,红着脸,支支吾吾,“是,是我弄错了,何晓友的笔和我是不同的,我的更好看。”
说着,他把手里的笔往桌斗里藏了藏,决定下次再也不拿出来了。
“所以你的笔到底是从哪找到的?”
“我在衣服里找到的,是我弄错了,后来我把何晓友的笔还给他了,所以我们的笔真的不一样,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见他紧张得手脚无措,何瑞雪没有咄咄逼人,而是笑着说,“所以这件事只是误会而已,没人偷东西,只是你搞错了,是吗?希望这位吴同学往后能多点耐心,遇到事情换位想想,指着别人骂小偷是很伤人的。
另外,我准备了一点糖果,晓友,你拿去给同学们分一分,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在欢呼声中回到办公室,何瑞雪双手放在桌上,刚才的说辞骗得过单纯的小孩子却瞒不过班主任。
她端着故意找不痛快的架势,颐指气使道,“老师,您刚才也看到了,我们家晓友这事没这么简单,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害他。
现在的孩子咋这么坏,真要被当成小偷,他往后在同学之间还怎么做人?老师,你这回可得给我个说法,我们好好的把孩子送进来,不是来让人耍心眼的。”
何瑞雪前世最讨厌不讲理的家长,如今自己当上一回,不得不说,很爽。
班主任自然看出了几个学生之间的龃龉,但他考虑的是息事宁人,“那个,何同志,不都说了是场误会,就不用……”
“那是我给孩子留个面子,你这老师怎么当的?要不是我出差回来,晓友回去准要挨顿打,没人会相信他。
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笑话他是小偷,他还能学习进去吗?往后他的成绩肯定会一落千丈,说不准一辈子都要被毁了,你还在这和稀泥,我看是要找到你们校长才肯重视是不?”
“何同志,你冷静点,我也不相信何晓友会做出这样的事,今天找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论是谁来我都不会贸然给他定罪。可当时钢笔确实从他的笔盒里拿出来,这个是大家亲眼瞧见的。”
“我看准是他前桌放进去的,那孩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相,还有那个丢笔的,他家是什么情况,我得要去问问他父母是怎么教的!不就是支钢笔,闹得沸反盈天的,学校是来给他炫耀的地方吗?”
边说,她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周围的老师纷纷看过来,班主任都要流汗了,“要不我把他们的家长叫来,你们私下里谈?”
他们当老师的在这个年代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去扫大街不说,还容易被半大小子“批斗”,他真是什么都不想管,生怕得罪人。
何瑞雪把手收回来,语气和缓了一些,“行吧,我来解决,你把他们家庭情况和地址给我说,我亲自上门和他们谈。”
班主任拿出了登记本,何瑞雪细细查看,前桌的男生倒是家境普通,应当只是被人收买或是单纯想给何晓友一个教训。
至于那个丢笔的男生,姓吴,家里也是普通工人,但是住在筒子楼里,她有些疑惑,“不是说他家庭情况很好吗?”
“他妈有点小钱,听说和咱们市里百货商店的书记能搭上关系,平时想要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