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咳嗽一声,尴尬地笑道:“周大人,今日是要追究简熙责任,以图平息北鞣侵略之意。并非封官传位之议。”
周舫老脸一横,骂道:“追你奶奶的责。今天谁跟简熙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放马过来。”
“这,这,周大人息怒,别气坏了身体。一切还是由皇上定夺。”王灿不敢多言,望向皇上。
皇上哈哈一笑道:“我当位这两三年所见的周舫周工部,都是温文尔雅之态,没想到也会骂人啊。李贤,你怎么看?”
李贤道:“臣附议。”
皇上道:“又附议?附谁的?附王府尹的,就杀了简熙。附周舫的,就让简熙作工部尚书?”
李贤道:“皇上,目前紧要便是如何打消北鞣南侵之图。这北鞣一直将简将军围困,也不进攻,又迟滞陆公复援军,除前面杀我两万将士之后,便不作大的交战,不知有何企图,这北鞣国内有高人。臣只怕杀了简熙,也与事无补。”
周舫冷声道:“李贤,老朽辞职前,能亲耳听你说出自己的意见,难得难得。”
李贤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皇上道:“你们一群饭桶,让我治简熙的罪。可知我今日依尔等意见下旨要了简熙小命,明日便是沛县百姓起兵之时。还不等北鞣兵到,尔等就被百姓杀了。”
众官皆是一惊,万没想到皇上会作如此想。
宁白听得,心想这皇上可真是聪明得很,智商绝对250以上。
这活脱脱是个出生早了的诸葛亮。
这一层,宁白自己也没想到,但皇上一说出来,却还真有这可能性。皇上哪里是要找这些人商议,他是想看清这些人的态度啊。
皇上又道:“我朝这些年,从先皇始,国力空虚,军力孱弱,民心军心,早已低至谷底。就算他国不再吞噬,也定然国破山河衰,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这个时候简熙风卷残云之势,收复南边失地,震我军威,扬我国力。朕打赏尤是不及,你们还想治罪于他,讨好敌国,是何居心!”
他威仪十足,一边说,一边目光扫过全场,居高临下,眼如利箭,被他眼光穿过的官员们,大部分面红耳赤,这些应该都是主张和议之人。
只有极少的人,听得心潮澎湃,挺直了腰。
宁白叫道:“好皇上,我的好皇上,你不治我罪,就把我放出来吧,什么打赏我都不要了。”
皇上莞尔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打开囚笼。
宁白迫不及待地窜了出来,伸展着四肢,道:“可酸痛死我了。”
李贤急道:“快给皇上跪下请安。”
宁白迟疑了一下,想着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是跪还是不跪呢?却听皇上道:“不要跪了。我听说你不让别人下跪于你,我也学学。你以后见我,就不必跪了。”
这皇上,素质挺高啊。只是他全然不顾庭内其余人惊讶之声。
又听皇上道:“简熙在沛县,很快解决了百姓食住之忧,所用之计朕还是平生首见。你们谁能做到?连夏陆两避风头的机灵,也难也在如此短的时候内做到。你们要处罚他,就是去国之栋梁,民之希望。何公公,你将今日主张议和之人可有记下?”
他右下侧站着的何公公点头道:“遵皇上令,一一记下,绝无遗漏。”
底下那些有和议之说的人脸色皆是一变,暗道完了这是中这皇上之计了,看来他今天这是唱了出引蛇出洞,不知道将会受到什么处罚。
皇上微微笑道:“嗯。如朕解决了北鞣之事,罚他们轮流请支持简熙的吃一顿好饭。”
鞭子高举,轻轻落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甚至轻笑起来。原先还透着压抑气氛的大殿,一时轻松起来。
宁白暗道要是我,得把他们都关进囚笼,在京城到沛县这条路上走一回,不,走十回。
皇上转头瞧着宁白,询问道:“简熙,你脑袋聪明,对于北鞣挑衅,你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