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莺莺坐在妆奁前,有一下无一下的擦着湿发,回过头便看到贺怀翎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墨发垂于身后,狭长的眸子正盯着她看。
她挑了挑眉,弯着红唇的道:“太子莫不是忽然发现我貌美如花,所以才一直盯着我看?”
贺怀翎收回视线,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儿,道:“我只是忽然发现女人心、海底针。”
“此话怎讲?”九莺莺问。
贺怀翎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的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亲自给贺怀瑾和九红豆做媒的?”
他相信无风不起浪,九莺莺跟贺怀瑾之间一定曾经有点什么,那点感情现在也许不复存在,但是九莺莺能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地给贺怀瑾和九红豆做媒,也实在是让人惊讶。
九莺莺不以为意,拿着梳子梳了梳头发,“想做就做呗。”
贺怀翎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九莺莺佯装不懂,弯着唇说。
贺怀翎微微蹙眉,看着她道:“我以为你为了报复九红豆,会借着这个机会折磨她或者刁难她,可是你却选择促成她与贺怀瑾的婚事。”
他声音顿了一下,问:“今天贺怀瑾如果答应了这桩婚事,你要如何收场?”
九莺莺轻挑细眉,“……祝他们永结同心,千万不要去祸害其他人?”
贺怀翎:“……”
九莺莺放下梳子,在梳妆盒里找出一根粉色的缎带,松松的绕过身后垂落的青丝,把一头青丝绑起来,随意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贺怀翎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那个蝴蝶结上,随着粉色的缎带轻轻晃动。
贺怀翎声音哽了一下,才道:“那你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反倒如了九红豆的愿?”
九莺莺头也不回的说:“夫君,轻松一点,有的时候想做就去做,自己开心就行了,何必想那么多?”
她开诚布公的道:“我没有任何目的,你也不用猜测我的所思所想,你只需要知道,你我现在是夫妻,我永远不会害你就可以了。”
她回过头,看着贺怀翎盈盈一笑,柔和的面容在烛光下缱绻昳丽,雪肤乌发,巧笑倩兮,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艳丽之色。
贺怀翎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微微凝滞,片刻后,拧眉移开视线,语气有些生硬的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害我,但是我知道你在勾引我这件事上绝对是不遗余力。”
他翻了个身,背过身去,“不过我劝你,还是早日歇了这份心思……我不行。”
九莺莺气得差点吐出血来,她真想戳着贺怀翎的胸口,问问他究竟哪里不行?
没想到贺怀翎还演上瘾了,他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扫了一眼九莺莺,看着自己的双腿幽幽叹息了一声。
“……”九莺莺愕然无言。
清风朗月的太子爷脸皮好生的厚。
她看着贺怀翎放在床上的双腿,突然灵机一动。
她走到床边,看着贺怀翎的腿,学着贺怀翎刚才的模样,轻轻叹息了一声。
“夫君双腿无知无觉,莺莺想起此事便觉心痛难忍,但是莺莺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们努力,一定有恢复的一日。”
贺怀翎全身一僵,回头看了一眼九莺莺晶亮的眼睛,忽然有一种想要把腿收回来的冲动,他强作镇定的道:“你想怎么努力?”
九莺莺一把拽住他的腿,固定住,不让他乱动。